性的難以啟口─給嘿咻綜藝團

文:

劇名:暗櫃
演出:嘿咻綜藝團&日日春協會
地點:差事劇場
時間:2009.8.9 19:00

我想先說些不搭嘎的話。

我很不會寫評。一想到評就頭痛,然後就寫不出來,就寫很久,最後生不出來,就死在肚子裡。死著但她還是在。

2007嘿咻綜藝團的「縫裡春光」,當時我很想寫些什麼,但到底該怎麼說才清楚,我不知道。看完之後我有很多感覺,攪成一團,理都理不清楚,更別說評了。

於是死到了現在。

現在我想,再不寫又會死在肚子裡死到嘿咻綜藝團的下一檔演出,然後我的肚子裡就越死越多,想說的與說不出口的話。

為了防止自己的思緒卡住,我不特別交代劇情發展。這篇文字的對象是嘿咻綜藝團(當然也歡迎其他人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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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東西放越久似乎越搞不清那到底是什麼,但你知道它在。我一直認為最難啟口的是性與關係,尤其是自己的。

我們很少談性,談也是談別人的。我們不談自己對性的想法,更不談性的傷害。就像現在看起來正在談,但其實我並不敢就這麼攤開。所以,《暗櫃》裡的〈兩百塊〉與〈親愛的表妹〉,很不簡單(不好意思,莫名其妙的押起韻來。停止,別再亂押韻了。)

我想問的是:〈兩百塊〉與〈親愛的表妹〉的編劇,你們的家人看過你們的戲嗎?在你們完成劇本以後,你們想處理的在你們自己裡面是否有所改變?在田野的過程中,以及現在和未來,你們會跟家人談嗎?談你的想法與正在做的事?

除了性,「關係」也很難談;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家人的關係。或許因為重,於是我們避免談,不知不覺就不談了,然後想談的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麼談了,因為害怕傷害。

有時候我會想,到底是哪裡出了怪,變成現在這樣。但其實我知道,不是「哪裡」出了怪;這是時間性的、是累積的、是一起的,它並不是只要解開某個結就可以得出答案。有時候沒有答案,它是現況,我能做的只有面對或不面對,或偶爾面對偶爾不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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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綜藝團」跟「日日春」的關係是什麼?《暗櫃》結束後S提問。

我是這麼想的──

如果日日春想做的是去性污名化,那麼首先「性」得可以談。而性最難談的是自己的。

嘿咻綜藝團做的不只是談性,他們做的是性的田野,說的是自己的故事。這讓我想及《陰道獨白》。《陰道獨白》在台灣也上演了好多年了,那是伊芙‧恩絲勒(Eve Ensler)的劇本。我第一次觀看時,被劇本以及台上的演員感動;但當我看第三次,我想著:什麼時候我可以看到「台灣的」陰道獨白呢?我想聽台灣女人的陰道故事。

當我這麼說的時候,我應該先要敢說自己的陰道故事,可是我現在還不敢。所以,〈兩百塊〉與〈親愛的表妹〉演出自己的,真的很不容易。如果這個社會,性不再是不能被談論的(尤其是自己的),或許真有去汙名化的一天(我知道那是光譜的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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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談太多戲的東西。不是不重要,而是在這齣戲裡議題更重要。但老實說,我看〈親愛的表妹〉時,稍稍分心了。部份演員聲音有點小,故事支線有點多(雖然我知道你想從一個故事帶到另一個故事),原本想處理的重心,力量反而出不來。不過這是個人觀感;我不評戲,戲的部份,交給專業的人去評論就好了。

最後,期待嘿咻綜藝團的下一齣戲。

對了,海報設計很好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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