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禪意多些玩味──莫比斯圓環創作公社《跟著沙彌跳月去》

文字: 于善祿
網站: LULUSHA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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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5年10月30日,週五19:30
地點:水源劇場

去年的沙彌在月球上是用「走」(moonwalk)的,今年則是用「跳」(you jump, I jump)的,莫比斯圓環創作公社在劇場界「走跳」的這些年來,一直循著一條融合戲劇、身體、心靈、多媒體的創作理念,在具有神聖性與禪意的表演文本及劇場空間當中,掺入遊戲感和人文省思;連續兩年,推出「禪創作計畫」的兩部作品,這是此一創作理念的再度體現。

去年我因為其演出期間出國,只得機會看了整排,今年則是更完整的從七月初的「入夏排毒迷你藝術節」,阮少泓所編劇本的選段讀劇,到我後來讀了整個劇本,演出前也看了一次整排,再到欣賞正式演出,這一整個歷程,我感覺是從紛繁到簡約,從向外尋求到向內問心的體悟經驗。

來自於地球上一家生命科技公司的三人考察團,在月球上尋訪著長生不老的秘方,面對著眼前會動的洞,三人各別映照自心,過程中爭執與踟躕不斷,待到洞在眼前,卻又思緒紛亂,考慮再三,裹足不跳進洞裡,各有各的慾望與思量。面對這些,洞裡的聲音給了他們當頭棒喝,倘若兩全難顧及(意指既要使瓶不破,又要讓瓶中鵝不死),那又何必為難自己?這看似簡單的道理,卻不是世間慾念纏身或堅持我執者,能夠輕易參透與領悟的。

在形式上,加入了NAI(陳偉發、馮國基、劉子斌所組的三人樂隊)現場即興演奏,從節奏、氛圍與能量上,為整個作品增色許多,我認為這也替劇終角色唱出心裡的歌的音樂脈絡做了良好的鋪墊,尤其三位主要演員周明宇、劉廷芳、崔台鎬,這些年都有份參與部分中文音樂劇的演出,其唱工與清亮的嗓音,出現在這齣戲的劇終環節,宛如一道清新悅耳、令人神清氣爽的音景(soundscape)。

就視覺方面而言,有兩個令我印象深刻的地方。除了靈活百變的粗繩(基本上是用來表示洞口的輪廓),最後甚至透過黃子翎和陳柏廷的專注緩慢鋪排,圓構成類似枯山水的多圈線條,象徵無限循環與延伸,把整個思悟的空間敞開到無垠宇宙;另外則是黃子翎在其中的一段平衡專注的表演,她讓五條輕枯枝分別在腦後髮髻、天靈蓋、雙肩以及手中,維持其重心的平衡,身體並反時針方向地緩慢轉動,很像是個自體運轉的小宇宙(其反時針方向,就像是地球自轉的轉向)。

附帶一提,這次他們就費了巧思,將節目單折疊成可以不斷翻轉的立體紙球,不論是和此作品的蘊含深義,或者跟其團名「莫比斯圓環」(Möbius Strip),都若有呼應的趣味,我都捨不得將其拆開,就怕折疊不回去。讓禪意多些玩味,我很認同該團這樣的創作理念,而非只有少數修行者或禪者,才能親近禪,不致於將劇場裝模作樣地搞成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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