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焦慮症候群的二月劇場必看:胖節

文字: 鄒欣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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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還推薦季利安,今天就想變心⋯私心推薦的話,預算不夠的話,2月倒數兩週時間不夠的話,看胖節吧~

前陣子去看余彥芳在寶藏巖的《默默》呈現,胖節策劃和導演之一李銘宸也參與表演。作為體型最胖的表演者,奶爸很多時候扮演被眾人壓在最下方的,直接面對地心引力和人體壓力的中介。座談會上他說,這也算是一種必然的情勢,也有體貼大家的意思。我對他用「體貼」一詞印象深刻。怎麼說呢?那裡面有種寬容。  

結束之後,我和奶爸打招呼,照例不知說些什麼就搬出「接下來打算幹嘛啊加油唷期待唷」的問候語。奶爸飛快而誠懇地告訴我,正在忙胖節、有哪些創作者參加、他自己打算做什麼。奶爸的戲和駱以軍合作。這期表演藝術雜誌有一篇鴻鴻主持他和駱以軍的對談。

我記得自己聽完後,當奶爸用熟悉的創作者焦慮語氣說,「可是唉唷我還不知道怎麼弄」的時候,很不正經地回他,「唉唷他是駱胖耶,你就講他的胖胖人生好了。」奶爸沒說什麼或說了其他什麼,然後這瞬間就過去了。離開寶藏巖後,我照例回想剛才的對話,這才發現,自己某種程度上也被寬容了。不正經地,沒有意識地,嘲弄胖。當然事情未必這麼嚴重,有時過多道德感會讓人動彈不得。我想起當原住民朋友說,「山地人」如何如何;電影裡的黑人說,「只有老子可以講『黑鬼』啦」那些時刻,我楞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困惑。

但困惑歸困惑,一個回神,我可能一邊為自己運動節食好不容易瘦下的一兩公斤得意忘形,一邊 指著電視裡的藝人說,胖成這樣,怎麼敢上電視⋯面對因體型比自己更多煩惱的女生好友時,不吝於鼓勵對方,只要不影響健康有什麼關係,總不會世上只有瘦女人惹人愛吧。下一刻卻又叨叨唸念起自己跑得不夠、吃得太多,真想再減少五公斤。

身為體型不胖的人如我,或許沒有被嘲弄的危險,卻掉進另外兩種不快的情境:對胖,我要不缺乏同理心,要不就是審美和道德矛盾的精神分裂症。不是出於罪惡感而去看胖節。我想知道,被歸納為「胖」的藝術創作們如何和觀眾重新定義「胖」。

這些年輕創作者都有過「站在台上卻被認為體型不合格」的經驗,卻有好幾位都是我心裡的「不能錯過、至少兩年內一定要緊跟著他們作品的新手」。我想知道,他們會不會在劇場裡,說出像奶爸的「體貼」那樣令我重新理解「胖子」的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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