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日本男人勅使川原三郎(Saburo Teshigawara)跳舞

作者:seaganor
部落格:Danza in Soul
舞碼:人體書頁時間:2007/6/1, 20:00
地點:新舞台

絕對想不到舞台上靈活舞動肢體的光頭佬,竟已年過半百,這位被封為日本編舞大師的勅使川原三郎,在今天給我很多的驚喜。

勅使川原三郎的現場演出有很獨到的舞台設計,書和鞋子堆了一地,還有家具和樹脂玻璃。一開始勅使川原三郎的頭就在碎玻璃的正上方,燈光的運用使玻璃折射的 光線投在勅與其背後的書牆上,那個畫面很詭異,敕安靜的坐著,手指尖忽然劇烈的顫抖,專注的與空氣觸摸對話,那種投入讓人為之神往。整體的舞台空間設計很 妙,左邊的牆上與舞台錢側舖滿不規則的書,右側約三分之一的地板,鋪上了各種各樣的鞋子。中間則有兩個透明的大箱子,箱子裡有書桌和椅子。勅使川原三郎不時會從牆上拿過一本書,翻著黑色的書頁,飄散到空中,這個意境很美,特別是那獨特的燈光,忽然間光明洩進劇場,像是水瀑璀璨。再者,當勅使川原三郎舞到箱子中間時,彷彿他在攤開的頁面上跳舞,當他用力的跺地發出聲響,用一貫的優雅姿態迅速的用指尖、用步伐在舞台上炫出一道道流轉的光影,那一瞬間只能屏息,一點點呼吸都會破壞舞者肢體構築在空間的凝聚力。

光頭的勅使川原三郎坐在碎玻璃的桌邊,埋著頭,慢慢地,他意識到有一隻黑色的鳥在附近逡巡。渡烏舞團的名字在日文裡就是烏鴉的意思。這場舞裡沒有情節,只有圖像,勅使川原三郎的動作集中在上肢, 但是他也有精力充沛的跳躍、纏繞。他在盒子裡跳進去跳出來,那隻鳥一直跟隨著他,甚至在他的胳膊上棲息。

他身後的兩個舞者穿著黑色的衣服,其中一名舞者的形象投影在後牆上,她的雙臂劃出灰色的消隱的線,這是另一 個縈繞心頭讓人難忘的場景,在她前面所穢顒漁挭y就像是由書頁所建立的墳塚,泛黃脆弱卻又冰冷無助。 戴面具的人在舖滿鞋子的道路上跳舞,動作的質地和勅使川原三郎很像,不過相較之下,勅的動作更為精純乾淨,然後他彎腰將地上的鞋子憤憤的往觀眾席丟出,鞋子碰上舞台前方所掛的透明布帘而後擲地有聲,勅說這個部分代表看不見與不被看見,人應該穿著鞋子,但是鞋子上卻沒有人,這個戴面具的舞者其實是非人的狀態,但是只有他穿著鞋子,有只有他存在在那個場域當中,之後當勅接下觀眾的視線將整場舞作從左前方的書牆,後方的書塚,右方的鞋川,前方的半屏玻璃又重新繞回到怖滿碎玻璃的桌子前,我有種荒謬且不真實的嬝疝P受,彷彿理解是在隔離的自我狀態中成立,自由其實並不那麼的自由,我們端著的嬝物熄旍銋磭僆邡迭C

音樂是吵雜的,映像最深刻的是當敕把書本翻落地上時,咚的一聲過後,仿若粗礫割破刺耳的樂聲嘎然而止,卻有緩慢清柔的流洩古典樂曲,那種小心翼翼的聆聽姿態與音樂瞬間的錯置構成的極大反差,就像是靈光一現小心捕捉的樣態,即使動作可能不具任何意義,但使我很喜歡勅的舞蹈裡面的寬廣的解碼空間,如同舞台的布置,沒有道理可循卻每個道理都說的通。

附帶一提,有時候勅在舞蹈時所留露出來的表情,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那種不自覺釋放的微笑加上劇烈顫抖的肢體末梢動作,很像極度毀滅之後的快感所釋放出來的一種能量,不知不覺連眼神都剽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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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發的身體─敕使川原三郎跨媒介的舞蹈演出/魏淑美關於《絕對零度》(Absolute 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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