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記第二屆蔡瑞月舞蹈節文化論壇─藝術與救贖

作者:Joe
站台:i am…

時間:2008.3.1 13:00
地點:蔡瑞月舞蹈社草坪
舞碼:《死與少女》蔡瑞月編
《那個時代》埃立歐‧波碼爾(Eleo Pomare)編
與會人:吳叡人、林淑芬、楊建章、吳哲良、廖仁義、楊翠、王貞文、石計生、李敏勇

  
 美好的陽光下午,由《死與少女》和《那個時代》兩個作品展開論壇,兩支作品皆在去年的蔡瑞月舞蹈節看過,但舞者方面有點更動,《死與少女》上次的演出者是葉博聖和羅孟真,這次是林維哲和程心怡,可能是座位的關係,上次座位稍遠,只記得葉博聖高大的身軀如同死神壟罩著少女,這次卻將目光放在程心怡的表情上,痛苦卻又呆滯,動作呈現被操控,雖然偶爾高舉的腳和凸出的腳背會讓我忍不住猜測她的學舞背景,但歷經去年的蔡瑞月相關歷史的拼湊,還是可以感受到那種無力無奈的的感受。《那個時代》前後兩次觀賞我同樣只注意到演出者有溫祖威,他太亮眼,同樣一個動作,他的伸展性與張力就是比其他舞者搶眼,以致於我忽略了整個舞作企圖要表達的意涵,這也讓我開始回顧所有的舞蹈作品中,哪些是要傳達意義哪些是純粹展現舞者身體,舞蹈究竟是工具亦或是目的本身,而這個問題涉及到的編舞家的動機,舞者的表現能力以及觀者的欣賞角度。

 在接下來的論壇中,很明顯的,舞蹈作品是工具,因為在第一階段的論壇中,所有學者以這兩支作品來詮釋,試圖辯証藝術與救贖的關係。

 論壇發起人吳叡人首先說明論壇的構想:在文字與非文字的文本當中尋找思想,而所謂的非文字文本即是舞蹈、音樂等藝術。他認為蔡瑞月的作品反映了人及台灣的生命,並由《死與少女》這支舞演繹出藝術與救贖的主題,死亡是一種超越和救贖,就如舞作中少女透過擁抱死亡而轉化了死亡,擁抱為一種生的慾望展現,她選擇面對因而超越進而得到救贖,就如同蔡瑞月選擇用藝術作品超越自身的苦痛。吳叡人更進一步的詮釋,舞作中的死就是國家暴力,而少女便是國家暴力下的受害者。

 相較於吳叡人的龐大完整結構的詮釋,林淑芬則以柔性姿態朗讀她的文章,在文中她以救贖為起點:我們可以如何思考救贖?或許思考本身已是救贖的起點‧‧‧

 楊建章回應吳叡人所提出的藝術與救贖的連結性,他不認為兩者的連結性是必然的,他強調把藝術當成是救贖的手段或途徑正是藝術的終結,並指出所有的藝術作品都有它自己的姿態,而不同點在於觀者自己的詮釋,而這也是作品擁有釵h的可能性的原因所在。

 評論人廖仁義綜合前面學者提出觀點並回應,舞蹈是身體的藝術,而身體不可避免的有其歷史性,故人的身體能夠書寫自己的歷史性,但人的身體除了能反映歷史也能夠創造歷史,身體由本能性提升到了創造性,就如同德國編舞家瑪麗魏格曼和台灣的蔡瑞月,都因為受到當時身處的時代欺壓選擇透過作品超越苦痛。死亡,我們如何能夠詮釋他人的死亡,因為沒人能夠經歷自己的死亡,《死與少女》一作顯現蔡瑞月選擇面對死亡並超越死亡。回應吳叡人:死亡比國家暴力莊嚴。回應林淑芬:自我是在向他人不斷開放之中形成,又不斷的開放不斷的形成‧‧‧。回應楊建章:在海德格《藝術作品的根源》一書中,海德格認為詮釋作品應以詩意的真理,故藝術無法化約到政治,但透過詮釋,卻也無法排除政治性。

 以上為論壇的第一階段,較為理論式的探討藝術,第二階段則由文學家們談談台灣和藝術。

 楊翠回憶自己的阿公楊逵述說當時的台灣,就如同陳玉慧的《海神家族》,藉由父母和祖父母的歷史拼湊出台灣歷史,靜靜聽完楊翠的故事,是沉重的,她的父親很少說話,那一代的人,無法不沉默吧,我簡直無法想像,畢竟現在是大家都搶著說話的時代,最後她說,認識悲觀才能夠超越悲觀。

 王貞文配合投影片,整場用台語述說女性的故事,她由舒伯特的四重奏「死亡與少女」串聯起幾位相同命運的女性的故事,她認為死亡與少女間還有一個角色,便是母親,蔡瑞月只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而堅強的活下去,卻無形中造就了現在的一切。

 石計生說蔡瑞月用作品的永恆性來控訴和超越一些骯髒的事件,而這個精神被她的媳婦蕭渥廷傳承下來,舞蹈不應只是展現完美的身體,而應該在公共空間中引起人的意識和注意。(延伸閱讀:那玫瑰所指向的慈悲空間— 關於紀露霞、蔡瑞月和蕭渥廷的藝術與救贖)

 這場論壇,聽到最後我以為我還沒從雷震的座談會離開,沒有舞蹈了,我的腦子只想著台灣的種種,離開舞蹈社,看到泡泡在飄著。

參考資料
第二屆蔡瑞月舞蹈節節目單
第二屆蔡瑞月舞蹈節論壇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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