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演後討論會

時間:2008.5.4(日)3:00-5:45PM

主席:coolmoon

紀錄:小六

與會者:瑋廉、吉米、圈圈、胤瑋、Joe、黃思農、小四、林姵君、陳芳芳、廖俊凱、湘玲、薛西、瞇、鄒蕙筠、樓乃潔、沈豐哦

金枝代表:王榮裕、施冬麟、曾瑞蘭、顏錕錤、高銘謙

1. 按照慣例,請各位戲迷說說自己看哪個場次,座位在哪一區,大致有甚麼感覺?

(區域圖如下)D區| _ _ |C區**B區 A區

coolmoon:今天我們會有錄音攝影,現場有人不願意被拍到嗎?(眾人無異議)因為有肖像權的問題,所以我們還是先問一下。好,那我們繼續。

胤:我看的是4月20日星期日晚場,坐在D區。當天有些風雨,氣氛不錯,感覺很自然,呼應戶外演出的效果。

coolmoon:你沒有穿金枝發的雨衣嗎?

胤:我沒穿,但其他人都有穿。

廉:我是看4月27日。那天的天氣很好,我本來聽人家說會很冷,所以又揹毛毯,又帶毛衣,結果熱得半死。不過第一次去砲台,感覺很震撼,很驚豔,很喜歡有那樣的場地可以演出。

coolmoon:所以如果以後還有戲在淡水砲台演出,你還會去看嗎?

廉:會,那個環境會是看表演很大的吸引力。我坐C區第三排中間。

四:我看了很多場,因為是負責燈光技術。

芳:我看了三場,分別是排練場、首演場和第二場,所以是4月16、17、18日。我發現坐不同的位子效果差很多,在那個場地演出非常辛苦,是很大的挑戰。不能坐第一排,因為沒有強烈整體感,不確定是演員的聲音或配音,但是從比較後排聽,演員的表現就很一致,也知道聲音的來源。我坐過兩次第一排,分別是C區和A區,還有一次在B區後面倒數幾排偏中間的位子。

JOE:我看4月26日晚場。我是和朋友去,本來去夜市吃,朋友想帶吃的進劇場,說這齣戲講台語,又是戶外公演,為什麼不能吃東西?結果我們進場時,發現真的不是她想像的樣子,也沒有人在吃東西,她才知道這是什麼性質的演出。那天的天氣很好,我坐在C區最旁邊最後面,視野很棒。我們進場前,帶位的人還說砲台的風時大時小,看旗杆上的旗子就知道,如果旗子沒什麼飄,那就沒什麼風,如果風很大,旗子就會飄得很厲害,甚至會倒。那天旗子只有微微的飄。

蘭:那個帶位的人就是我。(眾人笑)

JOE:大自然與戲劇進行搭配良好。

農:我和吉米看同一場,是4月24日星期四。天氣不錯,聽不懂語言,但現場有星星和樹葉,氣氛很好,座位和Joe一樣。

coolmoon:你懂台語嗎?

農:普通的還OK,但這次的戲劇不行。

姵:我是看4月27日星期日末場,坐在B區最上面。以前看戲習慣有焦點,看演員的能量。但這次是環境劇場,所以會看大畫面。天氣好,有人說風大,所以我有戴頭巾,可是朋友沒有戴,結果回去頭痛。在那個場地會發現演員的辛苦,所以我要給劇場鼓勵,而且演員與劇本的題材很大,所以我也贊成導演說以後不再做戶外劇場。

榮:我們之前在淡水滬尾砲台做過《祭特洛伊》,這齣戲可以和《祭特洛伊》比較。

潔:我是《山海經》的志工,是看4月27日的最後一場,坐在介於AB區的砲台階梯,之前有看排演場,坐A區,但是正式演出比較好看。

榮:因為前一天排戲下大雨,戲服全濕了,我們連夜烘乾。

蘭:而且我們都想好如果隔天下雨要怎麼處理,例如下多大的雨,舞監可喊停演30分鐘,如果是豪雨或打雷這種很嚴重的就直接停演,在4月23日重演。

吉:我和思農看同一場,不知道為什麼思農會說天氣不錯,因為我覺得蠻冷的,在發抖。我是坐A區的最後排,二哥就坐在旁邊記筆記。因為我和她(圈圈)一起去,她聽不懂台語,所以我邊看邊翻譯,比較無法即時感受,看得比較瑣碎。

圈:我是香港來的,因為舞台設計是我朋友,他說《山海經》會在香港演,所以我們就想去看看。到了那裡,我就想看白天的樣子,因為晚上看不清楚,就想若在白天看會如何,我覺得很美,可以在這裡演戲很好。

coolmoon:那我們等會問為何選晚上。

蘭:最重要是氣氛。

榮:白天戶外焦點太多,會有干擾,晚上的話只要打燈光就有焦點,可以專心。所以除非是特別演出形式,否則還是以晚上為主。

圈:謝謝吉米的翻譯,但就算是國語我也聽不太清楚,所以我對語言並不計較,反而會看畫面和演員情緒。

榮:我們考慮過字幕的問題。像《祭特洛伊》在高雄場的詩歌部分就有打字幕,但我們覺得看戲時一直看字幕,會變成腦袋在看戲(有的戲是用情感看,有的用精神看,但也不只是單用腦袋或情感,只是哪個成分比較多),所以沒有全打出來。要打字幕還有語言問題,因為台語無文字,有古老漢語的書寫方式,但是要音譯還是意譯,也要考慮進去。

coolmoon:可和其他劇場商量一個共通的方式。

榮:這讓各劇團去玩就好,不需要訂標準。字幕全打也不好,怕干擾看戲,不打字幕也不好,因為有人會看不懂。

圈:有時打了字幕,觀眾選擇不看畫面。

六:我看4月17日的首演場。很有歐洲戶外劇場的味道。

coolmoon:我是4月27日末場。那天晴空萬里,剛看時還分心,有飛機從上面飛過,不過上半場後就比較專心了。曾在英國看環球劇院,劇場沒有天花板是空的,下面演出,上面飛機經過,我想這就是環境劇場的特點。

榮:剛開始排戲時有國小的上課鐘響,還有垃圾車,我們曾經想過要聯絡國小和區公所,請他們在我們演出時把聲音調小聲一點,但想想還是算了,因為就算他們的聲音變小,飛機的聲音也無法控制,因為那裡上面正好是航道,桃園機場的飛機會經過。

coolmoon:上半場我坐在B區後面,下半場因為遇到于善祿,我換坐第一排,看看不同位子有無不同感覺。和芳芳一樣,剛開始有疑惑是不是配音?還仔細看有沒有對嘴,如果有時間再問如何設計音響。

湘:我看4月26日場,坐在A區四排的左後方。我演過《祭特洛伊》,這次可以觀眾角度看以前的同伴表現,很棒,我覺得女娃很美,夸父辛苦,看起來很過癮。

凱:我以前是金枝《觀音山》和《可愛冤仇人》的演員,但我只待了兩年,很短,有人待了七、八年,十年都有。

榮:有人待十五年。(笑)

凱:我剛進來時就聽到兩個重點:字幕與環境劇場,之前和姵君聊過,我們的文化習慣字幕,會盯著字幕看,但劇場觀眾會覺得干擾,所以我自己是選擇不看字幕。但意義還算重要,像韓國之前來台灣演出Woyzeck,導演有想要做普世劇場的企圖,就是只靠動作肢體,就能讓大家看懂戲的內容在演什麼。所以那一場只給大綱提要,但是韓文講起來好像打架,所以還是會想知道內容。環境劇場無法控制周圍,有時會有廟會。

榮:演《祭特洛伊》時還有唱卡拉OK。

2.戲迷們對《山海經》喜歡的地方分別是?

胤:因為我不太懂台語,所以多是觀賞設計、演員、聲音。整體來說很好。但D區的視野不好,待會講不喜歡的部分我們再討論。

coolmoon:C區視野似乎比D區好。

廉:開場小男孩出來,音樂還沒有進來之前,我非常喜歡,因為蟲鳴鳥叫,然後有一道光進來,美得不得了。但一講話,音樂進來,那美感就破了。我非常喜歡〈刑天〉那一幕,是最有感覺的一段。因為有打仗、尋找夢土、儀式,兩隊的聲音服裝,簡單的事卻有份量的演出,扣合社會的部分感覺有出來。我也喜歡〈戰封豨〉,守曜的角色最鮮明,有層次和細節,他用聲音和身體演繹角色,演員的TONE和其他人不同,有點跳,但很生猛的感覺,細節很豐富,我感覺到就是「穢氣」,但竟然可以做得美,勾引、吵鬧、沙啞、撒嬌等,我認為是劇裡唯一可成立的角色。芳:我有個人偏好,看重身體,注意演員的身體,注意到演員有累積的東西,有大家期望他們達到的身體符號,像是銘謙飾演的阿頃走路的樣子,音樂襯托氣氛,我很感動。〈女娃〉那一段不需要了解《山海經》就能了解,情節很清明,雖然沒有嬝疚L《山海經》,也知道〈夸父〉、〈后羿〉的故事,但那兩段都有再詮釋的空間。飾演女娃的演員(曾鏵萱)聲音特別好,她有找到那一剎那的呼喊聲,因為演員不只有肢體,若聲音無法表現,情緒仍無法讓人理解,(曾鏵萱)和其他人不同。

湘:有點破音又中氣十足是嗎?

芳:感覺喊到心頭了。守曜的表演經驗豐富,也很個人化,和其他人不同,他不重視傳統身體形式,學各種舞蹈,把角色攪得很細,註釋瘋狂很棒。

JOE:很多對話聽不懂,但進場後就像進入另一個空間。小朋友可幫助我進入故事,結局(未竟)很感人,所有的角色聚集感覺很棒,最驚訝的是旅人和封豨是同一人演的。守曜的肢體層次很好,他勾引后羿時,我也跟著注意到后羿這個角色。好奇〈化鳥〉裡面為何是勾腳的姿勢。

芳:我補充詮釋。刑天頭被砍的那部分很感人,文本與演員都有做到。

湘:會不會坐旁邊就沒有砍頭的味道?

凱:我補充一下,因為服裝毛很多,所以坐旁邊也看不到演員的頭,會遮住。

潔:我喜歡四個神仙那一段。晚上看白衣服很刺激,音樂很好很搭。採排場我在狀況外,因為台語或劇情不熟。〈刑天〉那一段有打動我。踏步一段很喜歡,還有劉守曜老師那一段,整個被吸引,因為其他演員陽剛,她的角色很陰柔,劇場衝突感很強烈。

農:其實我想想,很多台詞都聽得懂。喜歡男孩和旅人的設定,讓我想到寺山修司。觀眾需要這樣的角色,而開頭與結局的處理也相當精采,也會因為這是第一次看金枝的表演,所以會注意演員的身體使用方式。還有劇本,我覺得刑天族和夸父族的不同決擇加深了劇本的層次。但我不喜歡女娃一角,讓女娃做為林默娘的移植。四:其實是不同的女娃,這不是補天的那個女媧。農:從〈女娃〉到〈刑天〉,感覺的到創作者意圖與台灣當代聯結,以及移民、渡海這個主題的彰顯,但我不知道這是否還需要是《山海經》不可,我認為這是創作者轉化後的結果,只是這樣的轉化不一定要使用《山海經》這個文本,也釦饈鄑滼虴@者希望彰顯的主體說清楚。《山海經》是神話,而因為受到儒家壓抑而不為人知,我更期望看到創作者尋找到相應於山海經獨特的敘事方式。

coolmoon:你提到演員身體的使用方式?

農:舞蹈、打鬥場都是,等會再解釋動作。

姵:我想觀眾都會有自身經驗投射,這個文本很大,所以用安全簡單的方式說自己的故事及未來的可能。只有四種代表性格,而沒有太多怪力亂神。〈刑天〉中的婦女,吟唱著希望沒有戰爭,散花後,就出現砍頭的畫面,加上環境劇場,那整體的畫面我永遠記得,也是因為自己的情感投射。阿頃的聲音很準確。最後一幕旅人和小孩的力量沒有出來,可能是我坐的位置造成的問題。但最後有種共同期部A有共鳴。

圈:整體技術很棒,舞台、服裝、燈光、音效。農:聲音很棒,演員一起唱,接著就帶到台詞。還有幻覺的效果,因為走過隧道就進入觀眾席,燈光和舞台也都有產生幻覺。除了四位神仙之外,還有一位聲音比較低啞,好像破音了,很辛苦,我就想他們要演多少場。

吉:進場時,看到地上的石頭,知道那是刻意做的,很有氛圍,再走進去看到觀眾席,我心想應該很貴吧,因為自己做戲,知道錢一直在流的感覺。後來有四個神仙,很像布袋戲,因為他們人在上面,很像廟會的布袋戲。刑天的舞也很好,頭掉下來的效果很好很厲害。〈戰封豨〉那段,守曜像蛇一樣繞著后羿,甩不掉的表現也很好。我喜歡字幕,有古字的感覺,例如兮字。但我最喜歡的是整體的態度,所以為什麼選了《山海經》,又選了這四個角色。

圈:補充說明。謝幕時,我以為會有很多人,結果只有寥寥幾人,很佩服演員分飾多角。我以為字幕是演出的一部份,就像看書時有字、有漫畫的感覺。字幕像引子、標題,而不是輔助理解的工具。像我在四川看《四川好人》就是這樣設計的。所以我不知道字幕是服務看不懂的人,以為是看神話書的感覺。我剛開始也以為是補天的女媧。

吉:回應思農的話,我覺得因為山海經與時代的關係,所以我才覺得金枝選《山海經》很對,而且編劇選了四個人物貫穿全劇,但女娃是較無法連結的部分,經緯的關係不明確。

coolmoon:我本來誤將女娃當嫦娥。

吉:看節目單才知道是故事的前身。

薛:整齣戲就是一個完整的作品,包括外面的行政服務都算,一走進去覺得似乎舞台原本就在那裡。創作是一種讓人信以為真的東西,這整齣我有看到。

姵:我說的是安全是旅人與小孩的設定。

薛:這齣戲不是莎士比亞或中世紀的甚麼劇本,而是搬演一個神話,那種「距離感」不只是時間的差距。我看到劇本還嚇到,怎麼那麼薄,還以為會很厚,所以這次演出有化繁為簡的感覺。我喜歡的是旅人與小孩講話的部分,這齣戲很大膽,讓小孩幾乎從頭到尾都在場,並沒有利用小孩取得巧趣,而是實在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要稱為「古蹟環境劇場」,是策略性的做法嗎?

蘭:因為真的是古蹟。

薛:環境劇場好像通常都使用非制式的空間,像是以前謝喜納來台也選擇大安森林公園演出。

潔:我看的時候也有種現代、古蹟、神話的三重時代感。 薛:我自己認為一個好的作品,應該同時具備「時間」與「空間」,這齣戲有。

湘:整體搭配感,我覺得不一定是《山海經》,裡面有鬼、怪、人。技術好,演員也令人驚豔,導演空間配置都好。女娃的演員純情、簡單,但有打進心裡。還有我覺得逢蒙應該是允中演,怎麼變成是小冬演。〈刑天〉也很好。上半場我覺得后羿有點無聊,但下半場的三角關係,我覺得整個亮起來。

凱:在肢體運用。漁民踏著鳥的腳步,可知他們是人,不像夸父和刑天是神話人物的距離那麼遠,服裝上距離感較近,覺得成央C(中場休息)

3.戲迷們對《山海經》不欣賞或感到氣怪的地方在?(雖然製作群就在旁邊虎視眈眈…。)

湘:魚人族為甚麼用鳥的腳步在走?因為(演員)鏵萱才是女娃,媽媽不動,女兒在動,後來我發現是把兩人搞錯了。爸爸的聲音很老,沒問題,但為什麼媽媽聲音這麼年輕,像小女孩的走路?。

吉:這四個故事裡都有在戲裡描述到人物碰到何事,然後去做某事,可是在女娃化鳥這部分我不太清楚,她在對抗的是甚麼東西。還有如果他們的衣服沒那麼花,而是呈現演員本身的質感,會不會更好看一點?我看的時候感覺不出來演員的身體在哪,因為會被很大的環境吃掉。圈: 演員是在何時得知自己的服裝造型?何時開始著裝下去排?因為服裝已經講了故事,幫導演提供了想像力,演員難與服裝合一,有時覺得是分開的。演員與服裝的關係不在重量,而是如何駕馭服裝。假設我是演員,我要如何跟這環境對抗?身體與聲音要有能量,但感覺好像還沒到位,不過其實真的很難,要克服的不只服裝、環境,還有背景,可能需要長時間在裡面彩排。

湘:(問吉米)為何要對抗?為什麼不能是很自然就變成這樣?你是覺得導演沒說清楚嗎?

吉:我覺得相較其他部分有點到事件之後的發生,女娃化鳥並沒有提供這個。

凱:蕙芬(編劇)在節目單說,變成鳥是要化成願,把海上的漁人帶回家。所以劇本有提到,可能是位置的關係,所以沒有接收到,而且那一段的時間短,或就錯過了。

四:另三段都像是神話,女娃這段對我來說卻像鄉土文學,很跳Tone,是經過設計的嗎?

湘:我會喜歡〈女娃〉這一段是場次安排的原因,因為下半場一開始就是女娃,至少引起我很多想像,像是想起望夫崖。他在意的不是阿頃,而是以後大家可不可能看到他在那裡飛。

姵:我剛會說安全是因為這整個很大,所以他會用旅人跟小孩對話代替,如果不懂台語,可能距離比較遠。其他三個很具體,女娃是用愛來包裝。結尾的部分我會覺得那四個的能量消失掉了,感覺不到跟他們有甚麼關係。

coolmoon:歌是誰做的?詞呢?我覺得詞真的好棒。有多一點歌舞,更野一點可能更好。我期待的是稍微野性一點的。

榮:調子是本來就有的,平埔族的。詞是王文德。

:《山海經》原來的文本,敘事方式很有趣,非常跳躍、片段,又有分類,好像其間可以有所串連,具有非常強烈的想像企圖。我帶著這想像去看,就發現很難發揮想像力,最大的問題是服裝,這對我影響很大。會想到cosplay這樣的東西,反而把演員身體給封鎖住了。另外一個不滿足的地方是這個文本,它的敘事很規矩。音樂跟音效有推波助瀾的效果,對我來說是有加分的,燈光也有幫助到。

六:十五周年大戲為何選《山海經》?因為這比較不像是鉅獻時會挑選的文本。像《祭特洛依》本身是劇本,但《山海經》不是,當初是怎麼決定?

四:舞台的部分,斜坡很好,尤其在意象的使用上。但在其他部分並沒有給我很大的想像。像(中間幾個字聽不清楚)放了五個cube,怎麼不是放五個石頭?像右舞台是設計成八卦,可是因為位置的關係,並不見得每人都看到。《山海經》應該是軟的,可是比較少看到。

4.導演的答辯和解釋

榮:這種會我第一次開,自己都沒有講話,一直聽別人講。這裡面有很多問題都很好。先從完成的作品談起,一開始我就要求所有環節都要做,表演藝術是高級服務業,觀眾看不到,可是一定感受得到的。為何選《山海經》,這都不知道,沒有一定。它就是出現了,就做了。我在十幾年前就想做,可是《山海經》真的很難做,是一個很難演的東西。藝術是自我的追尋,過關斬將,人活下來就是這樣子。每一次我們都要過一個關,十五周年就選擇過這一個關。選《山海經》是一個「我從哪裡來」的自我追尋,山海經在華人文化是最早,沒有被後面的人影響的一本書,沒有被某宗某派給整理掉,山海經反而是被屏棄掉的。哈利波特第一年做的時候,英國有人反對,因為有巫師,但人現在可以處理這事情了,可以去找尋其中的神祕力量。東方一直被儒家、理性主導,神話一直都有,但不斷地佚失,《山海經》在四庫全書並沒有被視為文學。我也想要野一點,可注意到了台灣這二、三十年的發展,現在是想要形塑新台灣人的個性。在日治時代,台灣人就是怕死愛錢愛面子很好管。台灣的祖先是什麼?除了原住民之外。我們四百年前是海盜的後代,只是後來被收編。大陸人到台灣多半是在原本的地方過不好的,或者像1949年因為戰亂來的。舊台灣的價值在二、三十年前被瓦解,新台灣的價值還沒有出現,我們可以留給下一代是什麼?我認為是藝術文化。這齣戲我就是要跟兒子講,你從哪裡來。我們有中華五千年的文化,或者還有日本的一些文化遺傳。我也做西方,比如莎劇和《祭特洛伊》,這是要學西方怎麼做。冬:就我的理解,你要導演回答一個問題,他通常會飛出去,但常聽導演講到「溯源」,我們做的每一個活動都是溯源。這是基本精神。他就是到了這階段忽然關心到這個文本了,是一種階段性的。廉:新台灣人的價值在劇場的反映,已經有提出一個結論了嗎?榮:句點只是一個段落,一個過程。像雲門就讓我看到這樣的高度,我們也希望有這樣的高度。所以為何這次我要框住,用簡單的方式,呈現節制的美感,沒有野性,野性是我最喜歡的,另外還有精準,之前有什麼做什麼,但現在盡量砍不必要的,但這尚未完成可能只達到三成,尚未完美,但這都很可貴。

凱:二哥(指王榮裕)剛講的新台灣的價值,如果反應在戲裡,其實是很難過的,他不是直接去講,而是透過藝術的手法轉化。

coolmoon:我說的野性不是內容,而是形式,就像二哥講的,這幾年他越來越節制。

榮:我們的服裝一直以來都被人覺得視覺感很鮮豔,我認同某種程度它限制了演員的身體。一開始工作,我們都認為這服裝很難演,服裝設計的立場是演員能夠變大,能夠在這空間被catch到。

:《祭特洛伊》的服裝既重又無法看到身體,導演安慰我們要跟服裝在一起。但如果把服裝拿掉,演員是否就能夠撐得住場面,這又是一個問題。

廉:服裝是調度的問題,就像小朋友的服裝並不大,可是他卻是整齣戲是最巨大的。

榮:有時候服裝設計有他的堅持,其實這一次他已經平衡很多了,我們演出前一天還在縫製。我在跟他溝通這觀念,有時候不是服裝一定要巨大,你要跟設計群一直討論,長期合作,我們很少在換設計群,有共同成長的空間。

coolmoon:你如何根據服裝設計動作?

榮:有時候是演員自己做,或是小冬指導。像女娃的問題比較傷腦筋,我們本來要改掉,但服裝已經做了,我們的說法是,女娃那一族(劇本沒寫哪一族,只寫村民)據說是炎帝的後代,他們崇拜鳥圖騰,而且服裝已太像人類的衣服,所以設計鳥的舞步,不然會更無法和另外三個故事一樣,而顯得更加人味。這是我們自圓其說的說法。

冬:在過程中,我們等於做了三檔演出,經歷了三個版本的變更,重排、改寫,一個版本大概距離一個多月,還有旅人跟小孩的版本修了很久。

榮:最難寫的是女娃這段,完全是新的,之前有一個版本比較像各位說的,她跟海神對抗,她是甘於奉獻的,就像活體獻祭,是基於愛的緣故。排這東西要花三倍的精力、時間、金錢,上一次我做《祭特洛伊》時自己也演,有些東西就比較不乾淨,到高雄時我專心做導演,就比較乾淨,這一次專心做導演,很累。

5.最後的欲罷不能

coolmoon:我們用半分鐘總結。

筠:導演有沒有想過要到別的地方演,又為何要選這場地?

榮:資金充足才有可能,不然就改成鏡框式室內版,讓它一致,不然到每一個地方都要重新造景,不太可能。我們在做的時候也會自己嚇自己:第一次到那地方看的人會驚豔,那第二次再來會看到甚麼。

姵:是不是可以把劃分觀眾座位的abcd區改掉,好像是看演唱會,有點跳Tone。(席間開始七嘴八舌,各出主意,瑞蘭提到不妨用「山」、「海」的分類來標示。)

凱:請問小冬,你有植入鈴木忠志的方法訓練演員,那有運用嗎?

冬:不會特別用,但有些東西會不知不覺出來,例如踏步。榮:這樣的討論會很棒,可繼續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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