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藝大畢制觀後冷靜後感(上)不萊梅自由

文:張輯米
劇名:不萊梅自由
時間:12月21日14:30
場地:北藝大戲劇廳
門票:350元

站台:乾調的肉粽

這是北藝大畢業製作,對外售票兩部戲各50分鐘,中場休息15分鐘。外面的廣場滿滿都是人,我和圈圈在2點30分準時趕到,匆匆忙忙撕了票就進場。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舞台,一個令人興奮的舞台,不需要知道是哪一個先演就知道這舞台和自由有關。那是一個把一個鏡框式舞台利用強迫透視作成的舞台,上下左右都有像是大樓的景片,不同顏色的光線從窗戶射出,構成一個好像夜間從地面往天上看的畫面。我一看就覺得好興奮呀!想像著等一下,演員會從哪裡探出頭來呢?是從上下左右景片的窗戶還是從那象徵自由的天上走出來?好興奮啊~我看著舞台回想起在香港天天看的都是這個舞台畫面,只不過那是真實的視野,我在那裡思念著台灣的一大片天空,淡淡的思鄉愁就浮現。看著那塊象徵自由的天空,咦?上面那塊景片的窗戶有個破口,露出後面的底幕了……好可惜啊……那一扇窗戶的破口是唯一帶我回到現實的時空窗,否則,我還沒看戲就會掉進去了。

漸漸地,燈光暗下來,留下那一片小小的天空和那個破口,戲就要開始了。

燈光一亮,wow~原本以為是黑色的舞台景片竟然變成了灰色的,還有斜坡,演員從旁邊的門進來,整個視角又變成了像是隧道一般的,好像硬是把舞台轉了90度。這樣的轉變更是讓我驚訝,我更是想像著等一下可能因為劇情,舞台又轉向回到從地面的視角。

這一大群演員穿著那個年代的衣服,對我來說,我只有看到一個最令我難忘的法斯賓達那總是會在他電影裡面穿的咖啡色衣服和咖啡色喇叭褲,他是女人的老公。然而,其他人老實說我並不清楚他們出現的意義,或許就只是出現而已,不過是鋪陳男人有一群酒肉朋友的工具而已,所以我相信這些人恐怕也沒有被人記得。

男人對女人講了個笑話,其實我不知道他到底對女人的態度是什麼,雖然那段劇本台詞是這麼地殘酷,但是我看到的只是一個無力的機械手臂環繞著一張木頭椅子。稀哩呼嚕地,女人失誤地殺了他第一個丈夫。在殺了第一個人之後,出現了第二個男人,這位穿著全身黑衣服的嬌小男人,無法讓我看到他穿著這套衣服的個性,搭配著聲音清楚語意卻模糊的台詞(前面出現的演員都有同樣的問題)。我回想起來,我幾乎不是聽到台詞而理解這部戲,而是看他們的表面情緒和動作來猜他們講的內容。每個演員像是獨立的個體,也獨立在這部戲裡面,沒有被統合,像是個人背完台詞、走位後到現場演出。

到了這裡,我要讚賞一下,居然還有隱藏式的桌椅,隨著劇情漸漸地生出了很多桌椅,當它們被展現出來的時候,我想像著我家的家具如果可以這樣真好。但是隨著桌椅越來越多,我最早的期望也越來越少,進出場都是可以被預期的地方(不是左邊就是右邊),沒有再多的驚喜,有的只是灰色的椅子。

第二個男人死得莫名其妙,父親有沒有死掉?母親又是怎麼死的?我只知道一個一個紅色的咖啡杯遺留下來,但是這一個關鍵的符號卻讓我感到很不清楚,是不是單純的有毒杯子呢?可是印象中,好像之前有人喝了卻還出現啊~如果,有毒的杯子和一般的杯子可以做出區隔,那麼就會比較好理解。回想起來,第一個男人的死也沒有解答,乍看好像是男人有病,才會造成女人有力量殺死他,但是到底是不是喝了咖啡而中毒的也不知道。因為一開場,那個紅色咖啡杯就出現了…這…完全就是一個謎啊…

抑或是遺留的紅色杯子不是代表有毒的,而是象徵一個杯子一條命,那麼無論裡面的角色是被咖啡毒死、被馬桶水淹死、被杯子砸死都是歸屬這個紅色杯子,它就只是和舞台一樣,要呈現一個畫面,過程一點也不重要。舞台在一開始就完成整部戲的畫面了,而杯子的畫面卻是在最後才完成,其實,如果導演和舞台設計協調好的話,杯子在第一場就可以出現,這樣我們就不需要看這麼久的戲了。忘了說燈光,好像從第一場之後,就只有燈亮和燈暗吧…和一般高中的禮堂燈光一樣,On & Off。

最後的座談會,黃怡儒說得真的很棒~舞台是時間的延續(我應該沒記錯吧)。然而導演被問到為什麼選這個劇本,他的回應是「指導老師給的暴力劇本,但他認為一點也不夠暴力」。先不論劇本暴力與否的問題,當他收下這個劇本,就表示老師的責任已經完成,因為他認同老師給的,可是在後面卻又將戲的問題根源推回老師。感覺很像是一個男人期待女人會為他生出像女人一樣美的孩子,然而當這個孩子生出來長得和這男人一樣醜時,男人卻極盡抱怨女人無法生出一個漂亮的孩子。這是入戲太深的不萊梅自由嗎……

隨著年紀的增長,漸漸能夠瞭解前輩們總是提到的專業和業餘的差別,也能夠瞭解一個售票演出所背負的,不只是一小群人把一個作品完成而已,它還包括了整個領域以及文化的進展。因此,對於這一部戲,無論我有沒有花錢買票,都會讓我覺得很不值得而且生氣,不值得的是這是一個學校畢業製作的態度,氣的是表演思維居然退步到15年前。

(圖片:北藝大2008戲劇學院冬季公演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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