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看懂現代舞

作者:三十舞蹈團長吳碧容

「咳!…請問要怎樣看懂現代舞?」
在一次三十的座談會裡,有觀眾問編舞家的創作經驗、有觀眾則對音樂與舞蹈的關係感到好奇,暢談熱烈之際,一位坐在靠近門口處的高大型男,不好意思地舉起了手,問:「嗯…我只是想問一個幼稚園級的問題….」然後,他摸摸下巴,停頓了一下,說:「咳!…請問要怎要看懂現代舞?」

如何看懂現代舞,並不是幼稚園級的問題,也相信是許多觀眾對現代舞的疑慮,累積多年的觀賞經驗後,發現要看懂現代舞,事實上,可以先從三種簡單的方式入門,那就是密碼、想像力與感受。

所謂密碼,指的是相關知識。學過「讀碼」的人就能解碼,會解碼的人能在看似平常無奇的事物裡,得到訊息。而現代藝術的密碼,就是藝術史、藝術家生平、當代藝術氛圍或流派等知識,這聽起來可能有點嚇人,但是卻是一項極好的基礎。現代藝術常用不同的角度,反應藝術家對自我、環境與世界的觀照,如果能先瞭解這些背景或緣由,就比較不會在觀賞的時候,被符號或現象弄得焦躁不安。

第二是想像力。每一個作品都有線索或邏輯可循,從題目、從服裝、從音樂、從動作或從布景等,在這些線索中,可模糊取得創作者的想法,然後配上自己的想像力與之共舞。例如雲門極有名的作品書法三部曲,編舞家從書法取得靈感,結合舞者的太極導引肢體技巧,讓身體模擬書法的線條,舞動出動靜自如的美感。那些舞蹈的動作,或許為美感而作,或許為趣味而作,不一定有所謂的意義,若觀眾運用自己的想像力與動作對話,便能產生一種觀賞的樂趣。

而在想像力這一環,創作者與觀眾是處在平等的位置。觀眾的想像多元豐富,往往能創造比作品本身更加豐富的見解。創作者有時只是出於一種很單純的感覺,但是,觀眾卻能運用自身的想像力與經驗,跟作品對話。

若拋開密碼、想像力,最後就是觀眾自主的選擇:「感受」,簡單地說就是「我喜歡或不喜歡」,「我有感覺或沒感覺」,這時候,觀眾最大!所謂喜好跟每個人的感受度、經驗或記憶都有關,但若以知識和想像力為基礎,每個人的喜好差異會更明顯,於是我們常見到,舞評家喜歡的作品,卻不能引起一般觀眾的共鳴或青睞,就是這樣的道理。

其實,觀賞現代舞有很多的方式,你可以像學究一樣先作功課,也可以像發明家一樣,賦予動作無限的想像空間,或是大辣辣地直接去一探究竟。運用不同的方式,跟著不同的感覺走,相信每個觀眾都能研發出一套屬於自己的現代舞觀賞秘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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