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閱讀:《不如這樣吧Blue John》(最終回)

文字: 周力德
網站: Messenger’s Blog

辣子:編劇是John?我不懂你的意思……他讓我愛上他然後要逼我離開他,我根本不想離開他但我第二天就走了,這是他的主意?他知道我愛他原本的樣子但他選擇改變?他寫下了我,寫下我愛上了他,然後寫下我離開了他再不斷的思念他?
阿尼:嘿啊。
辣子: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
阿尼:啊災。
辣子:為什麼?他愛我嗎?
阿尼:我比較想知道,他愛我嗎?
辣子:天啊!他幹嘛這樣啊?
阿尼:他就是這樣,他就是John。
辣子:他寫下了一切,包括五十五公斤?
阿尼:就是這樣。
辣子:Fuck John!
阿尼:Fuck John這個橋段沒有寫在戲裡,這戲是唯美的。

作為讀者,我不得不承認,當我知道編劇是John的時候,我的心情和辣子一樣,充滿疑惑。我不知道劇作者為什麼要這樣安排,也不解這樣做的用意何在,但當這句話出現的時候──「Fuck John這個橋段沒有寫在戲裡,這戲是唯美的。」──我不禁笑出聲來。的確,我無法否認,這齣戲有一個很特殊的魅力,那就是雖然有些地方會讓你看不明白,卻有辦法讓你笑得出來。

表面上看起來John控制了一切而辣子和阿尼只不過是他手上的角色,但其實John也有他受到的「制約」與「宿命」。讓我們重回先前的這段話:

阿尼:第一版劇本你不是講脫口秀的,你是演脫衣秀的,但編劇嫌你太胖。
辣子:我胖?
阿尼:五十五公斤。
辣子:你怎麼會知道?
阿尼:角色介紹裡面有寫。

這段逗趣的對話細想起來,其實有些值得玩味之處:編劇嫌辣子胖,所以不讓她演脫衣秀而是脫口秀。然而,如果編劇真的想要一個脫衣秀的角色,那怎麼會把她寫成五十五公斤呢?可見,編劇非寫一個五十五公斤的角色不可,而既然五十五公斤對於脫衣秀而言太胖,那只好去演脫口秀了。編劇的「宿命」就是寫一個關於五十五公斤的角色。編劇被圈定在五十五公斤的框架裡了。

因此,無論是辣子、阿尼還是編劇John,每個人雖想即興卻各有宿命,或者說,他們都在隨性即興的時候,意識到自己擁有擺脫不掉的命定。這種命定,不見得有一個清楚的對象,確定究竟是誰在命定我們;我們會像編劇John,陷入五十五公斤的創作激情與宿命裡,我們也會像辣子那樣的角色,最後發現自己的主宰而感到莫名其妙,因此,在很多時候,我們自以為能理解的現象到頭來其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尤其是在情變的時候,當一個情場失意人要去訴諸理性,要來追究情變的來龍去脈,那麼最終所通往的並不是豁然開朗,而是更多的未知,就如同劇本所言:

一開始我們批評他們,都是他們
認為我們就是被他們給敗掉的
接著,我們發現原來我們是敗給了自己
最後,我們發現
我們敗給了什麼
我們根本不知道

既然「我們敗給了什麼,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就不如這樣,即興吧!

(本回及前回所有的粗體字內容皆出自原劇作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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