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UK:出國看戲之愛丁堡一堆節 (中)

文字: 吉米不蘭卡
網站: La Casa de JimmyBlanca

需要前情回顧的,上集在這裡唷唷唷唷唷!

跟朋友重疊的時間只有8/22~8/24三天,從8/25開始我就要自己跑了。這真的是一件令人恐慌的事情,畢竟之前不需要動腦想怎麼走…。身為一個路痴,又在道路高高低低轉來轉去的愛丁堡,即便前三天已經聽了一堆地名路名跟景點,我還是一個都沒記進腦袋裡,依舊搞不清楚東南西北 (一直到我在愛丁堡最後一天,方向還是錯亂)。還好,8/25這天只有兩個愛丁堡藝術節的節目要看:一場我昏昏欲睡,搞不太懂在說啥的戲,以及曾經來過台灣的比利時當代舞團 les ballets C de la B。後者於2012年來台演出的舞碼《梔子花》獲得許多好評,我自己也很喜歡。

因為要自立自強了,所以我前一天晚上會看看有哪些新的評論出來,研究一下隔天要跑的節目跟備案,還有就是路痴一定要先做功課的公車跟地圖。本來有著雄心壯志要從上午開跑,不過年紀大了無法早起,所以我都是中午過後才開始動作。這次的住宿地點雖然離劇院區有點遠,但有張大書桌和獨立衛浴 (上圖左),使用起來非常方便 (請忽略亂糟糟的桌子)。不過那張椅子我怎麼坐怎麼撞到,所以我都是坐在床邊敲電腦,早上也是窩在床邊寫前一天的筆記。除了第一天碰到下大雨外,之後的愛丁堡天天都是如上圖右的好天氣。

之前說要先寫藝穗的心得,所以這篇要從8/26開始跑唷!26號這天我跑了四場演出,一直到凌晨12點才出劇院…好累,但好爽 XD 

◎ Time: 2015.8.26 1:55PM
◎ Venue: Greenside @ Royal Terrace
◎ Program: Perceptual Landscape 


8/26星期三,是所謂的Poor Wednesday。據演出人員說,星期三的票房通常會最慘澹:遊客們安排行程不是六日一二,就是四五六日,星期三是個卡在中間的尷尬日子。所以這天的觀眾只有我、慧慧 (傳說中到英國就一直掉東西失物達人),以及另一名白人男子。

臺灣跟澳門的劇場圈交流頻繁,除了近幾年澳門劇評人會來臺北藝穗節看戲評戲外,民間的每周看戲俱樂部也不時有交流活動。《Perceptual Landscape》是來自澳門的舞作,結合燈光、聲響與影像。在我看來,舞作裡有大量的重複,主要描述的是一種越來越往裏頭鑽的封閉心理狀態。然而,我不是很清楚這樣的「狀態」究竟為何而來,又為何持續不斷,讓演出於我來說,是一團困惑。

若依照節目介紹所說的,舞作從孤獨症孩童發想,那麼,一開始舞者身上覆蓋著黑色炭筆畫過痕跡的大張白紙,緩慢地從觀眾席中爬出的段落,搭配著地板上不停播送粵語世界新聞的畫面的電視機,又是為了些什麼?問題在於,這些個新聞都有著濃烈的政治意味:革命、抗爭、自由、民權等不斷播送。

私認為舞台上的一切都該是有意義的,不能因為「我覺得放個風鈴在那兒很有感覺」,所以我放了個風鈴 (這只是例子)。因此,當新聞的聲音放送了10分鐘,觀眾自然會去思考為什麼。再加上之前曾在台灣看過幾檔澳門的演出,數量不多,但恰巧都把嚴肅的政治時事入作品,也難怪我會困惑了。

這不免讓人重新思考「語言」在國外演出的必要性:懂或不懂。在這場演出的某些時候裡,不管是聽得懂還是看得懂,我覺得語言是影響演出發展的 (我不確定是否是演出者想要觀眾前往的發展)。舉凡兩名表演者在充滿彈性的布裡掙扎、或是最後不停移動卻還是找尋不到出口等,我很難只單純將其放入孤獨症的框架裡,而會自行延伸到創作者所在區域的政治行為意識。然而,對於另一名和我們觀賞同場演出的白人男性,這樣的想像或許從未發生,因為電視裡播放的內容對他來說,只是一連串聽不懂的聲音,如果他沒有看到畫面的話。


◎ Time: 2015.8.26 4:00PM

◎ Venue: Traverse Theatre
◎ Program: A Girl is a Half Formed Thing

這場演出的評價好到炸掉,有好多好多的五顆星,所以當我人還在台灣排戲單時就決定一定要看到。不過呀,朋友提到這場演出的語言量很大,其實不好入口。我偏不信邪,心想我的英文應該沒有那麼糟。BUT………………我的英文真的好糟啊 (哭著跑走)

Traverse Theatre是個設備完善且有歷史的劇院,選擇的演出都有一定水準。觀眾席約有200~250,舞台跟觀眾席偏向扇形劇場。《A Girl is a Half Formed Thing》是一場一個人的獨角戲,聽起來是講名女性上下共三代的故事,從出生到產子,中間有不少角色來來去去:不怎麼和善的媽媽、好像有點情緒問題的兄弟,還有碰到的情人 (我不確定,只聽到跟sex有關)。演員很厲害,肢體和聲音頻繁地在不同角色間轉換,但我真的搞不清楚故事啊啊啊啊~ (再次哭著跑走)

 
這場演出的入口處在劇院B1。本是餐廳+Bar的B1被觀眾擠得水洩不通,活像撞來撞去的貪食蛇,搞不清楚哪邊是頭哪邊是尾了,站著的人都是等待入場的觀眾啊~

◎ Time: 2015.8.26 6:00PM
◎ Venue: Paradise in Augustines
◎ Program: Rent
 

 
看音樂劇真的好令人開心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句話是要講幾次啦)!Traverse Theatre離Paradise in Augustines有一段距離,所以一路狂奔啊我。買完票後才發現想吃的大象咖啡館 (The Elephant House) 就在劇院正對面,表示我等等看完Rent後,可以悠閒地吃個Haggis再前進晚上10點的演出。(註:據聞J.K.Rowling是在大象咖啡館裡構築出Harry Porter的故事)
〈舞台就長這樣,我坐第二排〉

《Rent》是我最喜歡的音樂劇,沒有之一。所以,看著一群10來個演員在只有牯嶺街1F大小的空間蹦蹦跳跳,即便舞台簡單的只有兩架鐵梯跟兩張桌子,也沒什麼燈光道具,卻還是讓我在第一首曲子Rent結束後感動得哭了啊啊啊啊~ (現場Live Band聽起來就是爽)

除了Roger和Mimi太像青少年,表現還很生嫩外,其餘的幾個角色都很優秀,下半場Angel掛了那場,Collins的I’ll cover you (reprise) 哭掛了觀眾席一堆人啊! 

〈大象咖啡館的裡面外面跟食物〉

《Rent》的演出時間是晚上6點到8點多,出劇院時餓到不行又好冷。想起友人說大象咖啡館的Haggis不錯,就窩進去了!我本來以為Haggis上桌時會是一個包裹狀的東西 (之前查資料都說是羊雜碎放在羊胃袋裡),看來內容物已經拿出來了。深色的部分就是Haggis,有很濃的香料味。吃起來脆脆的有口感,不知道是餓了還怎樣,我覺得超好吃的 >////< 旁邊佐的是馬鈴薯泥與南瓜泥。


◎ Time: 2015.8.26 10:00PM
◎ Venue: Pleasance Courtyard
◎ Program: Trygve Wakenshaw – Nautilus
 

 

在大象咖啡館休息了一下,悠閒的走去Pleasance Courtyard。心想:晚上10點的演出,人應該不多吧!結果,排隊的隊伍長到我根本不知道入口在哪裡,彎了好幾折啊 (演出場地應該可容納150-200人)

Trygve Wakenshaw在愛丁堡藝穗節有兩場演出,都歸在Comedy裡。我看的這場《Nautilus》是一個人的默劇,從現場的反應可以感覺到有很多觀眾是熟悉這個表演者的,很多動作或段子在還沒有做齊時,笑聲就出來了!

表演者是一名手長腳長的高瘦型男子,沒有台詞與道具,僅用聲音與動作表演,並用探照燈與固定定格的動作來分隔出段子。每個段子看似不相關,卻很厲害的能在意想不到處有連結。如:獵人與迅猛龍一段,迅猛龍最後睡著了(睡前還很可愛的在玩手機)。但一直到後來的空姐段落,迅猛龍成了最後一個下機的乘客,所以空姐要走近去叫醒牠。

段子的內容五花八門,學動物 (羊、合腳跳的鳥跟雞)、學人物 (空姐、歌手模仿)等。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會引發哄堂大笑,又我不是每一次都買帳,所以默默地覺得觀眾的笑點也太低了吧 XD 其中有一個發生在酒吧的故事,因為是吧台小弟跟酒客兩人的互動,多了很多戲劇橋段。再加上只有一個人演出,表演者很聰明地將限制轉換成笑點,如:酒客要吧台小弟拿著可樂別動,然後自己要去開窗,開窗時才發現手上有可樂;或者是可樂根本無法放在吧台上,而是會直接穿過吧台等靈異事件 (因為根本沒有實體吧台) 等。諸如此類的笑點其實都很簡單,甚至是荒謬不合理 (是鬼月特輯嗎 XD),但表演者跟橡皮人一樣,誇張的表情與肢體,放得超開超沒形象的表演方式,逗樂了在場所有的觀眾啊!

〈每天走回家的路啊…要走30min啊〉

這是8/26看的第四檔演出,離開劇院時都已經要12點,還要花40分鐘走回住的地方 (暈)。說真的…雖然演出很好看,但我看得好累,時不時眼皮都快闔上了。果然,年紀大了體力有差啊……不過,披著細雨回家的感覺很浪漫呢!


◎ Time: 2015.8.27 12:35PM
◎ Venue: Pleasance Courtyard
◎ Program: Labels

或許是一個人演出準備起來較為簡單,所以在愛丁堡藝穗節看了不少Solo。《Labels》劇如其名,是一名有印度血統的年輕英國男子,提著一只皮箱和使用一堆標籤的演出。

這是一場很親密的演出,觀眾約莫20人,與表演者有大量的互動。不知道是演出者很有觀眾緣 (是個帥氣的小伙子),還是外國觀眾比較願意接受互動,演出中雖然有大量需要觀眾參與的部分,卻不會讓人覺得尷尬。

演出從生理特徵開始幫大家貼標籤:Boy、Girl;身分差異:Friend、Enemy;感覺形容:Cute、Dangerous、Angry等,慢慢地帶入自己的生活。印度 (父) 與英國 (母) 混血的表演者,小時候就因為膚色較深而常常招來其他小朋友的好奇,長大後在網路世界也被既定印象給侷限:被認為是Indian,英文一定不好,怎麼不會跳舞 (寶萊塢)

他人的想法或許無法控制,但回到己身,擁有特殊血統的自己該如何看待世界上的其他種族,又或者該站在怎樣的立場去探尋父親的歷史,畢竟自己生於英國也長於英國?然而,正當自己試圖撕去外人加諸於己的標籤時,卻意外發現行動世代的來臨,往往在無形中讓自己給自己上了特定印象。表演者說,媽媽最近剛買了智慧型手機,很喜歡使用裏頭的表情符號,如:黑人帶頭紗指的是印裔父親,即便父親從來沒這樣打扮;小狗狗的頭像表示家中的寵物,美麗的芭蕾舞者則是喜歡跳舞的自己。

所以,雖然大家都不喜歡偏見,不喜歡被先入為主,但這些標籤是否真的不好,又有沒有必要如此積極或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它呢?

〈Pleasance Coutyard〉


Pleasance Coutyard是個好可愛的場地,特別喜歡裡頭超可愛的指標。前一天的最後一場演出
《Nautilus》就在這兒,不過因為跑得好累,當時只覺得這個Venue好遠又好暗又好濕,走回家的路黑漆漆的好恐怖,直到隔天上午來看《Labels》時才發現是同一個地方 (所以我不只是路癡,還眼盲…其實前幾天就已經來過了)

看演出前我坐在棚子下寫前一天的看戲筆記,四周來來往往都是傳單人在一一拉客,發傳單,簡單介紹自己的演出,生氣勃勃的,感覺很好!本來不拿傳單的,但當我接受了第一個人的介紹,桌上有了第一張傳單後,後面的傳單就源源不絕的來啊!(上圖的左上角…) 大家都很努力的想要被看見呢~~ 


 

◎ Time: 2015.8.27 4:35PM
◎ Venue: Underbelly Cowgate
◎ Program: Cell

《Cell》以偶戲的方式,說了一個漸凍人(或是類似病症)的美好回憶。主要使用的偶就是宣傳圖片上的那一隻,看起來有些笨拙,但用來補充偶的不足的皮影戲卻非常精緻,有著優美的漂亮花紋,完全展現了回憶發生地威尼斯的浪漫美好。

《Cell》裡頭的老先生是名雅痞,戴副黑框眼鏡,平常的興趣是集郵,還會參加拍賣會來蒐集逸品。某天發現自己拿剪刀剪郵票的手會抖,這才知道自己得了不可逆的疾病。即便如此,他仍然決定要去旅行,並在威尼斯遇見了他心儀的女性,一起看書、吃飯,還一起迷路、餵魚。然而,由於知道自己的病好不了,毅然決然提出分手,帶著足以懷念一輩子的回憶,黯然離開。

一直覺得偶劇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神奇力量。雖然《Cell》的男女主角都是白白圓圓的光頭 (但女主角只有一顆頭加一隻手,不像男主角有整個身體),但頭型圓一點、臉部線條柔和一點,再加上操偶的動作放輕一些,女性的特質就出來了耶!有好幾次,我甚至可以感覺得到藏在紅色鏡框後面,女主角瞇著眼、掩口呵呵笑的樣子。

〈走到我快要餓昏在路邊的粉紅豬…〉
《Cell》的演出短短的,又晚上還有一檔藝術節的節目要看,所以我決定要去找OINK!這是間賣豬肉絲三明治的店家,是愛丁堡名產,在愛丁堡有兩間分店。因為我是個路癡,只隱約記得朋友說過的店家方向,結果…我幾乎走完了一整條The Royal Mile,完全的捨近取遠,越走離市區越遠,到了另外一家分店 (我自己在Google Map上面有定地圖…),好啦…這間分店有大一點………… 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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