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瘟》首演之後:把虛張聲勢的歷史都說成言之鑿鑿的神話

文字: 薛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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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把言之鑿鑿的歷史都說成虛張聲勢的神話。」《山瘟》原作有這麼一句。在經過昨晚整排及今晚首演後,我想,創作者區秀詒、黃思農都告訴了我們如何把「虛張聲勢的歷史都說成言之鑿鑿的神話」。歷史的距離向難拿捏,難處在於歷史從不僅屬「過去」,也含括「現在」與「未來」,尤其這則篇幅不過二十來頁的小說,卻透過如鄉野傳奇般的記憶把馬共興衰史沉香其中,時間/事件橫跨英殖民馬來亞、日治、馬來西亞聯邦、馬來西亞獨立建國及其後。創作者如何朝向他者而去,或者迎來他者,製造「我們在此相遇」(借用John Berger書名)之瞬間,便是令我望得著迷之處。

我從秀詒版《山瘟》再看見她「居所與他方:影像測量計劃」個展中的核心關懷,把「當代馬來西亞」一路往回帶,這一帶一路的驚心動魄、斑駁交響,並不遜色於強國正在謀劃的,她操作影像的肉身展演著除魅的技藝,把詞語分解、轉鬆,半夢半醒,畢竟「唉孩子你不知道,不醉嗎他就入夢來索魂。」(取《山瘟》原作語句)

思農則再展「參差平行」(借張誦聖發明的詞兒)的文本重構能力,異地連結,交叉裝組,並把「不在場」的意識置入其中,記憶因而僅能儲存於他方,那遺忘本身的邊界,也因此,「記憶」本身產出了動能,成為存在的、抵抗的、不被遺忘的證明。

聲響,變奏後的語詞,以及終究屬於他方的影像,或是這一週展演的構成元素,而對歷史及原作的反身回視,終至如殘響般連緜、擴延地再創造出一片魍魎雨林,影影綽綽。

對窮劇場過往的觀眾,這次的觀賞經驗或是較少有的。人總會走上過往沒走過的路幾回,或因好奇,或因迷路,而出於陌生的走路/走入,常常是通往另一方新天地的入口,那裡有我們叫不出名字的野果、植物、一頭百公斤的豬,或者忽然下起的熱帶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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