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被吸入句子、語詞之中

文字: 薛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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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兩週了,對《多話劇2014-柔》裡的「過剩」的體悟,才稍稍有了較完整的想法可以交代(其實是今早起床,走往早餐店的路上忽然想通的)。當然,做為此戲的製作人,無論我說什麼都無法排除超級主觀、過度詮釋的可能,即便我是一名「讀者的我」說這些話,但並不是為了捍衛這個作品,只是說說非常個人的看見。這一則貼文的動機與起點是這樣。
無論聲音演員(貓與死神)或現場演員(男與女)發出的聲音、語句(現身與隱身最終都指向身體不在的情境),無論發出聲音的內容是日常對話或引用而來的知識章節(它們合而為一,串成強大的資訊流),他們(男與女)不再是他們自己,而是語言、資訊本身,加上極暗的光線、緩慢的姿態、比擬靜態甚於動態的動作調度,到最後,他們被吸入句子、語詞,而成為句子、語詞的過剩,肉體雖存,靈魂已釋。
那麼,當人成為資訊,被吸入句子、語詞之內,不是一件很悲傷的事嗎?我的另一個我,問我。
不會啊(至少是此刻,我說)。貓不是說了嗎:「普遍的愛總是這樣,建立在排除之上,『我愛你們』,如果翻開裡頭,意思是說,『我愛你們』,這麼愛你們,我已經準備好了,去殺死所有侵蝕著你們的普遍利益的傢伙。真正的愛是這樣的,大部分的人都是無知的白痴,但也許我愛你,你,你,只有你。我只相信一有限的愛,在這裡,愛是一種鬥爭的範疇。今天如果還有普遍的愛,那只會是,愛作為鬥爭的普遍性。我們,在每個地方,有著我們的問題,站在共同的前線。」
而女孩離開他父親之前,不是也丟下這麼一句話嗎:
爸,我知道你不相信,就像他一定也不相信,我愛你們。貌似隨機選取的對話場景,後末日的「非常的日常」,以及片段化的句子、語詞,榨出了人們的剩餘;但語言,也是人們的所在,所繫之處,因為我們都活在語言裡,我們必須在語言裡,尋索、重組自己的身體,抵抗環境、時間的流變。又或者,為何我們總是懼怕在劇場裡感受到絕望?於我而言,劇場應然是「陰影」存放、喚回之異境,邊界。
劇場是邊界的產物,而非中心的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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