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截‧公路Road Kill》

戲盒劇團《攔截公路》
作者:阮少泓(台北藝術大學戲劇系學生)

劇名:《攔截‧公路Road Kill》
日期:2007‧4‧24‧1930
地點:敦南誠品B2藝文空間
團體:戲盒劇團
意外的發生不可計算,意外會帶來生命的改變不可計算…
一剎那,沒有刻度可以計算。
──摘自節目單
戲盒劇團今年在敦南誠品B2藝文空間推出的《Road Kill 攔截‧公路》,我看的是四月二十四日禮拜六晚場;劇場裡顛倒的公路橫躺在天花板上,反倒是舞台道路上出現釵h燈具,看著這樣上下顛倒的舞台,等待演出同時心理不禁想著,這會是齣怎樣的戲?
因為一場意外,安(Ann)與她的狗(小小)被迫停滯在一處靠近國家公園的公路上,他們開始注意起國家公園釵h告示牌,和所有一直都在卻不會去在意的東西,接著,國家公園管理員的意外出現,管理員看似可以帶領安與小小離開國家公園回到原本來的地方(公路),而母親朵妮的出現──如夢般卻又真實的過往記憶,牽引著安回到安定狀態,這才慢慢發現,要回到公路上,或野擦豸~是最終的指引燈塔。

這齣戲的外在(舞台視覺)有著一種誤闖異地的荒涼金屬感,但卻充滿著一種濃厚的溼泥氣味,安小時後拔鄰居樹苗的童年記憶,國家公園管理員烏嚕嚕堅持守護公園與稀有保育動物鱷魚的努力,與母親之間濃密的情感,一切都顯示著關於人與土地密不可分的繫連;烏嚕嚕國家公園(Uluru-Kata Tjuta National Park)位於澳洲中部北領地(Northern Territory)自治區,此區居民大多為原住民,而居民長久以來皆以「紅色的大石頭」艾爾斯岩(Ayers Rock)為文化象徵,這個文化象徵正是烏嚕嚕(Uluru);如果說國家公園管理員烏嚕嚕直接代表著澳洲大陸的傳統與穩固整個文化歷史的核心,那麼安與管理員的相遇便是異鄉人的意外探訪,而一個異鄉人對於異國文化與自我的連結,那便是母親朵妮所代表的表層的親子關係,和另外一層安所來自的國家的土地聯繫關係。

「你要記住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好,永在,壞,死去。」安在一開場獨白中所說的一句話,雖然說得輕易卻一直圍繞在腦中,以及在與管理員討論鱷魚在這個國家快絕種的話題,讓我想起現代台灣人所面對的雜亂無章的價值觀世代,我們什麼東西都要師法國外卻又說不出為什麼?傳統一直都在,文化卻會隨著時間而改變,在紊亂的生活之下,台灣人是不是幾乎忘了自己是從哪裡來的?我們擁有什麼?有什麼是值得驕傲的?是不是在科技發展的便利生活之下,我們也像是在高速公路徘徊的小動物,被自己所駕駛的車給ROAD KILL了?

在表演上,如何把語言說好是個很大的課題,富有詩意的語言如何被聽清楚並且帶有詮釋和意象,尤其在主角安所述說的一些故事中,那些故事裡又分別要說怎樣的故事,飾演安的演員──張詩盈表現可圈可點,尤其觀眾分別在兩側,如何把獨白說給兩側的觀眾聽且使觀眾接受演員在舞台上的狀態是舒服且合理,這在在考驗著導演與演員的奶O;戲中的三位鱷魚舞者,在呈現上似乎有種定位不明的色彩,鱷魚在戲中代表著傳統的逐漸消逝隕落,藉由即將絕種且只有烏嚕嚕在保護著來呈現這樣的意涵,主要出於管理員與安的對話理解,而導演安排鱷魚舞者的幾次出場用了活潑與跳躍的質感,模仿管理員的動作、舉著一艘船伴隨喊叫突然衝進又跑出,這是在暗示其實鱷魚活得好好的,一切都是管理員在庸人自擾?還是因為那是管理員私自豢養?或者這樣更顯示了傳統與現代的相互矛盾,使人玩味。

在看戲後過了這麼久,仔細回想起來,發現後座力很強,關於戲表面所呈現出來的作品與作品背後所蘊藏的關於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人與土地之間的關係,我們時常遺忘,卻又如同母體與嬰孩連結的臍帶即使剪斷了依舊密不可分。

這齣戲於今年9/29至9/30會在台南誠品B2藝文空間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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