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do 討論會:天鵝之歌、白雪公主、M_Dans、靈魂的浪

時間:2010/03/16
主持:顏寧
紀錄與文字:顏寧(靈魂的浪)、惠承(艾蜜莉‧狄更生)、盈瑩
出席: 懿文、惠承、顏寧、盈瑩、依潔、竹晴、乃璇、怡芬、家銘、雪甄、政道、靜如、仁杰和朋友

本側寫是由記錄者的觀點記錄整場BINDO討論會的內容,讓未能親身參與討論的朋友可藉由側寫來參與討論。
本文既非評論也非逐字稿,我們歡迎您親自出席討論會,與他人分享您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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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討論新加入了許多新夥伴,可堪稱BINDO成立以來,首次爆滿的一次,其中包含了遠道而來的台大現代舞社的朋友,也有一位潛水已久的新面孔,這場BINDO集會,大家可是天南地北、上山下海的高談闊論,好不快樂啊!!

大家觀賞兩廳院國際藝術節的情緒持續發燒,一開始就由《天鵝之歌》開起了大夥的話匣子。因為此作品是由臺灣編舞家林美虹所創作,一位與會者很好奇林美虹為何會選擇以《天鵝之歌》(如此偏向西方文化的題材)回到家鄉演出,而非以亞洲(中國)刻板印象的題材,如紅樓夢或是西遊記等作為創作主題?因為據說原本要演出的《紫讚》與228議題相關,基於此因素,激起了這位與會者的關於主題選擇的思考。

另外幾位討論者則是認為,《天鵝之歌》由服裝造型、舞台背景、隊形安排等,整體營造出豐富的視覺畫面,不過爵士樂的風格似乎與舞作中所鋪陳的情緒契合度不佳,或許是因為爵士樂總給人一股搖擺且放鬆的感覺,無法與舞者們所投射出憤怒、飢渴等情慾表現相契合;也因此,有人提出,現場音樂似乎應該是可為整體演出加分,但因舞蹈與音樂的扣合不緊密,觀眾的期待也隨之落空。提到音樂,有人欣賞這種專門為一齣舞劇作曲的方式,尤其喜歡這次具有原創性的音樂曲調。

關於《天鵝之歌》的舞蹈表現,兩位觀眾前後相繼提出,在作品中看不見明顯的身體風格,舞者身上好像有著許多技巧的拼貼,因而形成一種凌亂的身體語彙。再加上,舞者由一開始就呈現出一種情緒過滿的表現方式,某位觀眾表示,這樣過滿的情緒在舞作開端突然湧進,讓人有一種莫名且無法接受的感覺,尤其整支作品的後續表現,依舊維持在高飽和的情緒張力,反而無法觸動他的心情。

由於《天鵝之歌》與《白雪公主》都是以舞劇的方式呈現,大部分參與討論的夥伴們都認為,這兩支作品的表現方式過於寫實,尤其當《白雪公主》的宣傳特別標榜著前衛的服裝設計,不免讓人對於舞作的”前衛性”有所期待。不過在觀賞完演出後,多數長期進劇院的觀賞舞蹈作品的同好,認為這樣的編舞方式流於俗套,時常可預測編舞者下一步會作出怎樣的編排,因此也讓大家提出了一個疑問:「難道舞劇的表現手法就是必須如此的寫實?」;然而,也是有另一部份的觀眾(較少觀賞舞蹈演出)則是認為,《白雪公主》與《天鵝之歌》讓他們對觀賞舞蹈有了新的體驗,原來舞蹈可以將一個故事訴說如此清楚、原來舞蹈是可以被看懂的、這樣將情慾表現放在舞台上很前衛。對於時常進劇場看演出的觀眾而言,在這次的討論中,他們說出,他們想要看到的是編舞者的創意與呈現,編舞者如何將敘事文本轉化在舞蹈之中,而非赤裸裸的將故事攤平於舞台供人檢視。一位觀眾(表演藝術重度觀賞者)則提供了另一個觀點給大家,他以一種巨大宏觀史詩的角度來看這樣的舞劇表現。

這次《白雪公主》,有著一種每個劇場元素的設計都很到位,但卻無法融合的遺憾感。同時,也因為此位編舞家有著顛覆刻板印象的意圖,時常加以著墨作品中的主角,例如在先前的羅密歐與茱麗葉中,羅密歐是以光頭的造型出場,在此次的《白雪公主》中,王子則是以黑人舞者扮演,在這樣的顛覆之中,讓一位討論者提出了種族議題的思考,不過在場的幾位討論者則認為,或許編舞者並無此思考,只是單純顛覆白人王子之刻板印象作為出發點罷了!此時也讓這位提出種族議題的討論者思考著,或許有時在看演出或分析作品時,總是加入了過多的期待與預設立場,因而往往希望落空與感到失落。

當天一位同好在大家七嘴八舌發表自身對演出的看法時,他說他很喜歡參加演後座談,一方面可以直接提問編舞者,另一方面可知道許多在舞台上不被了解的幕後花絮,也因此,某些討論者對於演出的狐疑可以被解決,例如為什麼舞台背顏色與服裝相似高,導致無法突顯舞者,答案是因為經費不夠過所導致。這位同好表示,演後座談可以讓編舞者被體諒,但當場具有編舞經驗的討論者則提出,一位編舞者應該有預設演出突發狀況的先見之明,也不是永遠都有機會能說明自己的完整概念,因此不能把演後座談作為再次解釋的藉口。

接下來是總是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驫舞劇場《2010M_Dans》。一說到這次的演出,馬上就有人接著說,周書毅的身體發展細微且極致,令人動容。在場的觀眾多半非常喜愛由蘇威嘉所編的《在》,大家喜歡這樣詼諧的舞蹈形式,即興成分高的創作形式,正經中帶有幽默的成分,加上蘇威嘉與陳武康的所散發出個人特質,成功營造了那支作品的幽默氛圍;同時,這支作品必定是要由此二位舞者來執行演出,不然就失去了這樣有趣的原味。但討論會中也有觀眾認為,蘇威嘉的編舞風格總是如一,他無法被相同的編舞手法給滿足,他希望可以看到更多的創新想法,不過,對大部分的討論者而言,他們倒是很沉浸在蘇威嘉幽默的舞風中。 Eliot Feld為蘇威嘉所編的獨舞,許多討論者讚賞蘇威嘉的特質在作品中發揮的淋漓盡致。

這次的BINDO有一群遠道而來的新夥伴與大家分享《靈魂的浪》,有製作人、編舞者與舞者參與討論會,使沒有親臨現場的人,也可以有初略的演出概括。

就這樣,大夥由第一支舞開始談起。由於台大現代舞社的表演者皆非專業舞者,加上近來與台大戲劇系合作燈光設計,讓人覺得很用心。有觀眾提到,因為表演者為非專業舞者,所以希望在編舞上看見更多的創意跟想法,但整體而言今年好像特別注重技巧性高的動作,不免讓人有些失望。觀眾群也提到,台灣的劇場環境對新生代創作者比較艱難,若要期待他們堅持或創新真的有一定的困難。

在場有兩位此次「靈魂的浪」舞展的編舞者,分別是代樾和政道,他們以作為首次編舞者在過程遇到的困難與大家分享。代樾的作品是一支集體創作的三人舞,他認為靈魂能讓有心想創作的朋友們有機會來進行一些實驗,但他感到困難的地方在於,共同創作的結果是拼貼的段落滿明顯的,如何組織片段變成一個整體是他們還在學習和嘗試的部分。政道的作品也是一支三人舞,三位舞者全部都是男生。有觀眾提到,為何這次舞蹈的段落這麼短?比較多是戲劇或是口白的部分。政道表示,他想做一支開心點的舞,原本的段落的確稍微長些,但進劇場後與技術(燈光)討論的結果,大幅影響了原本的構想與之後的呈現。以他目前的能力無法在排練場真實表現劇場的情形,這也是希望之後能有所改善的地方。

在場的觀眾提出其中最令他們印象深刻的是一支男生SOLO。一方面,舞者看似非常自信的展現自己,但奇怪的是,舞者的焦慮卻又真實呈現在他的身體與動作上,如此矛盾與過度飽滿的音樂構成此支可謂之非常當代的作品。此時大家也談到最後一支舞〈純真年代〉,編舞者讓舞者以大量口白和遊戲設計的動作來表現,令在場的觀眾聯想到過去的花城舞展。(花城舞展為台大一年一度的聯合舞展,由現代舞社、國標舞社與世界民族舞蹈社合作整晚的演出,至今已超過三十年)。在花城舞展中,現代舞社推出的舞碼常是童真的表現,但偏偏已經脫離那年代了,讓人覺得為何一直回憶過去,也許也不能說是瓶頸,而是每個世代的選擇。此次最後一支的處理方式卻讓人覺得,在處理相似的題材上比之前成熟,也有的朋友因此觸動什麼而哭了。

最後, 回到了國際藝術節中的《艾蜜莉‧狄更生》,這支作品中蘊含著大量詩化的語言。本作由於採用在場大部分人不熟悉的西班牙語,卻沒有字幕,在討論現場裡對於這樣沒有缺乏文字語義作品有著不同的聲音。有人認為自己無法進入作品,思考著是不是語義在這個作品的結構中占了很大的份量;也有人即使閱讀過,看的過程仍然一頭霧水;也有朋友懂西班牙文的,卻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也有人在演後座談中恍然大悟劇中些許內涵。這樣的作品跨越了語言的藩籬嗎? 語義失去功能的時候,劇場是否能使觀眾不需藉由語言,可以透過演員的肢體表現或聲音與觀眾對話?在不同的作品中又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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