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中永恆的命題《浪跡天涯》

節目名稱:《浪跡天涯》-台南人當代經典聯演

地點:台南市吳園藝文中心表演廳

時間:2014年8月24日 週日 19:30

主辦單位:台南人劇團

文/Pin

今天臨時起意和認識不到一小時的新朋友胡力歐與他朋友小白一同觀賞此劇,一個

月前早有朋友向我推薦過,記得更早的時候也曾在網路上瞥見幾篇對《浪跡天涯》讚

譽有加的劇評,只是我心不在焉,沒有認真的把它排進行事曆(咦?我好像也沒有在

用行事曆,每天都在醉生夢死)。上禮拜在1982 Life House看了盜火劇團的《電台

屍令》非常喜歡,本想要把握機會再去看一次,無奈口碑太好,第二週演出的票房已

全數告罄,雖然白跑一趟,但心裡面也實在為《電台屍令》的劇組感到開心。

當我抵達吳園的時候,很幸運遇到熱心的前台人員看見我腳傷嚴重行走不便,二話

不說就把我原本第九排中間的座位換到第三排右邊靠近樓梯的位子,減輕我在觀眾

席間穿梭的不便,也有幸更近距離的欣賞到演員精湛的表演。(對照我上個禮拜和朋

友去Muse被保鏢擋在門外,劇場還是一個比夜店有人性和對殘障人士友善的場所)。

從表演風格上來說。全劇走溫火慢燉的寫實路線,在某個如同偌大貨倉的空間裡,成

功轉換成男主角Max和伴侶-舞者Rudy同居的公寓、再到扮裝歌手的俱樂部、公園、

移動中的火車車廂、森林營地,最後是陰森殘酷的納粹集中營。兩側木材結構的中性

出入口,後方如同死亡樂章五線譜的鐵絲網(一開始Rudy養的那幾盆綠色盆栽稍

微降低了肅殺的不祥之感,巧妙地美化了帶刺鐵絲網的存在)。

很明顯這是一齣悲劇,關於二戰期間同性戀所面對的生存處境,我們不曾聽聞過在集

中營裡頭原來還有比猶太人更低下的階級,導演鍾翰在演後座談中分享他當初看完

這個劇本直覺聯想到台灣現況,他舉的例子在我聽來是有點文不對題,比方說經濟不

景氣、老百姓過的很壓抑…(嗯…身為觀眾,我傾向尊重導演的說法),這當然是一種

抽象的比喻,但是台南人劇團找來這幾位演員很出色的撐起了這個劇本應有的飽滿

度,從英文命名到故事結構和情節設計,我個人滿喜歡這種用歷史考究和嚴謹態度去

探討愛情、人性、道德…這些戲劇中永恆的命題。

對蔡柏璋飾演的Max來說,不管日後他是否能夠從人間煉獄般的集中營生還,他

已徹底喪失愛人的勇氣,觀眾眼看他從一開始樂天放蕩的浪子,到後來冷漠拒絕同

囚Horst的告白,他並非不愛Horst,他只是恐懼悲劇重演卻無能為力挽救愛人的性

命,他想方設法受辱取得藥品偷渡給重感冒的Horst,卻因此暴露了自身情感的底細

–他是同性戀,他和Horst之間非比尋常的愛戀關係,他成為吳柏甫飾演的納粹軍官

因恐同心理而欲報復懲罰凌遲的肉巒(想想范佐憲對洪仲丘所作的暴行馬上入戲)。

當我聽見魏雋展飾演的Horst在勞動的三分鐘休息時間裡(心理時間無限延長的隔

空性愛場)喊著:「我們是人,所以我們做愛。」不禁令人感到諷刺,因為即使在今天

的台灣,法律、社會與論和主流媒體往往還是不分對象、不管同性或異性戀者,通通

把愛、性、慾貼上敗德的標籤(黃星星還是粉三角?),再用不知羞恥的沙龍包裹,然

後宛如專制殘暴的納粹玩帽子把戲那樣的高舉道德旗幟進行公開審判,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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