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斯圓環創作公社、香港話劇團《九面芙烈達》

文字: 于善祿
網站: LULUSHARP

時間:201495日,週五19:30
地點:水源劇場

漸漸地,幾乎每一個暗場都有觀眾離席,想必是覺得演出都幾乎三分之一,甚至都過半了,但敘事手法仍維持在沉穩而有點單調的狀態裡,如果是新浪潮的藝術電影,觀眾可能還看得下去,因為鏡頭與影像的敘事手法,有其吸引人的深度魅力,但導演Phillip Zarrilli走的是比較無戲劇性變化的敘事風格,調子比較冷淡,使得少數久耐不住的觀眾,紛紛離去。

我盡量在精神與體力支撐得住的狀況下,尋找觀看的視點。劇本的語言肯定是決定此劇風格走向的一大因素,除了掺雜部分英語、西班牙語、馬雅語(如節目冊中,專訪劇作家Katie O’reilly問答所示)之外,我比較在意的是語言狀態與敘事觀點,雜揉了第一人稱的自述或獨白、第二人稱的對話與辯駁、第三人稱的描述與批判,另外還有引述、食譜、神話、哲學、時尚、政治等等不同的修辭,使得有時既要分辨台詞的語境及訴說的對象,有時又不易分辨,只要(或只能)感受其語言的詩意。當然,這些無非都回證了Frida Kahlo本身的飽學詩書,以及其生命經歷的多采多姿。

舞台上主要有四個表演平台,在平台的前緣,都還設計了偌大的畫框,左下舞台的畫框裡還有六個小畫框,天幕的左右上方,還設有兩個投影幕,甚至整個舞台口,就是一個大畫框,在這些層層疊疊的框與幕,一方面呼應了Frida Kahlo的藝術生命,另一方面也預示了劇本敘事的拼貼組裝、相互滲透,建構起劇作家對Frida Kahlo的總體印象。還是必須說,劇本語言或許較適合細讀吟詠再三,但轉化為劇場的表現,魅力則有所折損。

顏色差不多都上到主要演員們(梁菲倚、陳柏廷、鄭志忠、謝盈萱、馮蔚蘅)的服裝造型上了,當然大部分都是由Frida Kahlo時尚造型與自畫像的靈感而來,但燈光和舞台的變化與色調上就比較單純與暗沉,尤其大片的黑色舞台(以及舞台較像是四個基本且固定的平台),使得整個劇場畫面很沉重,這或許的確可以反映Frida Kahlo多彩但也痛苦的後大半輩子(1925-1954,她生於1907年,但於1925年遇上了導致其身體傷殘、骨盆破裂、無法生育的嚴重車禍),但卻也相對失去了其畫作中強烈的色彩表現,也沒有想像中的墨西哥、阿茲提克、拉丁文化的濃郁口味。劇場裡的黑色暗沉,容易使人沉悶不耐,尤其在戲長將近兩小時的狀況下。

那麼,可否將觀看的視點放在演員的表演或身體的狀態上呢?畢竟導演長年累月的豐富經驗,淬煉出一套身心合一的演員訓練與表演方法;屬於演員自我修練與成長的部分,觀眾可能比較不容易在觀看的當下感受到,不過這幾位異質且舞台經驗豐富的演員,在經過一個多月的密集排練之下,眼神、體態、節奏看起來,的確有一台戲的感覺,只是整體而言,比較溫火慢燉,不求外顯;謝盈萱其中有一度以其最擅長的表演節奏來表現,雖然突出、又回到她自己、也容易讓觀眾有印象,但似乎就成了在戲之外。(很可惜,在過去一個多月的排練期間,我一直抽不出空去看看一、兩次發展與排練,難得Phillip Zarrilli在台灣排演一齣完整的戲,但卻無緣親見其工作過程,只能讀讀《身心合一:後史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跨文化演技》,隔靴搔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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