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藝穗節──綠葉劇團《我要安樂死》

文字: 于善祿
網站: LULUSHARP

時間:2014年9月10日,週三20:00
地點:牿嶺街小劇場

對我而言,這比較像是一個尚在發展中的「狀態式」作品,什麼狀態?一個想要安樂死的人的心裡想像狀態,無法移動與言語,只能憑藉想像力,讓欲望馳騁。

開演前兩分鐘趕到牿嶺街,在門口就碰到以舞動穿梭於排隊人群的演員郭偉豪,稍作喘息之後,視野擴延到大廳裡的其他幾位演員,這些安排應該是要相對於無法移動的「斌仔」(台灣人更為認識的植物人應該是王曉民,1946-2010,1963年出車禍時是十七歲,直到逝世都未曾清醒,家人亦曾經為其爭取安樂死,但礙於法律而未果),動與不動之間,不只是一次意外的嚴重傷害,也是求生及求死之間的掙扎與拉扯,裡頭涉及許多非常複雜的問題。

一個小時左右的演出,當然不可能將這些「複雜」完全具現,劇組透過小丑、偶戲、影戲等形式,營造出幾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劇場畫面,包括懸空的人(崔永雄飾)口中不斷吐出藥丸;僅剩一顆頭、身體已經無法移動(很像一塊立方形的雕像),四位臃腫畸形的Buffoon小丑(郭偉豪、伍綺琪、孫志鴻、黃翰貞飾)從他的後腦殼不但拿出一些東西;分割空間的三道白色繩條;將斌仔直直地送入焚化爐。其餘大部分時間,多半是四位小丑的玩樂與戲耍。意象之間的意義連結並不是太清楚,甚至經常是形式強過於內容意涵,許多人大概要透過戲後閱讀節目說明冊才能夠比較確切地掌握,當下直觀的話,僅有概略模糊的輪廓,我則只記得幾個印象深刻的畫面。

然而如果再回到Buffoon這個形式與裝扮,從他臃腫變形的外貌可知這通常用在滑稽與鬧劇、低俗與醜陋當中,用這樣的形式來與安樂死做連結,仍可視為一種有趣的創意聯想,從斌仔的故事及自傳(鄧紹斌,《我要安樂死》,香港:三聯,2007,咬著鉛筆一字一句敲出十五萬字)當中,所反映出來香港政府與社會對於安樂死議題的官場荒謬現形記與社會給力眾生相(這些畫面也偶爾出現在王曉民還在世的台灣社會)。將安樂死的議題作為創作的出發點,這一點絕對可以肯定,但目前看起來像是尚未完全完成,以致於令人有摸不著頭緒的感覺。

我記得去年12月去香港看鄧樹榮戲劇工作室的「熱血軀體」公開呈現的時候,黃俊達就已經以斌仔的故事做了一個solo演出,再到這次退居幕後編導,讓五位演員共同來呈現,也許還會有後續的創作發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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