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藝穗節遊記(三)11月24日~26日

《傷城記》  攝影:丸子


11月24日的下午又到《傷城記》的作畫現場,坐在樓梯上看著蕃茄畫畫,然後一邊走過的路人閒聊。昨天是與一個中年澳門人聊「台灣到底該不該與中國統一?」,我們可是從台灣、澳門、中國,甚至聊到了法國。而今天是與一個12歲的小朋友聊,我們天南地北從我老婆開始,聊到漫畫海賊王。聊著聊著,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在作一個行為藝術《傷城記.旁》。還記得城市藝穗節的精神「全民藝術家」,再對照自己的行為以及奇想,便想,澳門「城市藝穗節」的特點不就是這個?也就是,「藝術家的作品因為參與者的介入,而延伸創作出其他不同的作品」。此時,作品本身的優劣已經不重要,因為它已經成為了「藝術媒介」,我以為這就是澳門藝穗可以發展的後續方向。


晚上與許多藝評人至牛房倉庫 觀賞《視野》,由於全場是全暗的,觀眾像是盲人一般被領入了觀眾席。在形式上,這麼強烈的開頭,使得觀眾光是感受「盲」本身,已經夠新鮮,而《視野》本身是在說一個故事。因此,倘若後面的內容無法駕馭此一強烈的形式,這樣一個特別的體驗就僅止於此。所以,創作者為了讓觀眾能夠在說故事的過程中有更多的體驗,就放置了許多「體驗點」,有時候將水噴在觀眾臉上、有時候讓觀眾聽到有東西掉到水裡。只是,由於將觀眾的視覺去除,反而使得感官變得相當敏銳。例如全場都有一個微弱的小紅燈,筆者以為這可能是給另一個明眼人演員使用。但是,對於觀眾來說,就顯得相當奇怪。這些「體驗點」在許多細節的忽略,以及故事內容本身的貧瘠,使得體驗成為了形式表面,就像去迪士尼樂園看動感電影,卻只是一直被前面的椅子噴水,而電影本身卻不吸引人。此外,《視野》在演出中間,不斷點亮一盞燈讀信,「盲」這個形式又再度被明眼人為了展現其畫面所破滅。


結束之後,由於這是最多藝評人來的一天。為了不要糟蹋了這個好機會,我們就在我們的住處自己開了一個「藝評人趴」,好分享彼此在不同地區所見的演出。這真是難得,以往這樣的景況都要特別用一個公開講座來聚集,但又會因為時間、觀眾等因素受到限制。這次這樣的機會,讓來自不同地方的藝評人有了更多連結,以及看見現今華文劇場的變化等等,對於文化的刺激是相當有助益的。



《業餘領導流氓》是一個幽默的裝置藝術,創作者以知名畫作《自由領導人民》的構圖為輪廓,除了帶頭者,其餘人物皆換成現今學生的照片,放置在 歐華利前地草坪 的樹叢上,成為了一個立體的圖像。有趣的是,他們眼前要攻佔的目標物,就是最早來到澳門的葡萄牙人 歐華利 石像,這個當年在 一二三事件 曾被破壞的石像。據說,這個作品的歐華利 石像原本是被紅布包起來的,只不過後來被人投訴之後就拿走了,使得整個作品的意義又轉成對抗葡萄牙人。至於這個「紅布」象徵什麼呢?顆。


來自台灣的《瘋狂澳門BUS-戀愛ING》在創意發想上很有意思,讓一群觀眾帶至一台遊覽車上。表演者在車上做一些小丑搞笑演出,隨著旅程停留不同的地方,又有了不同的節目。巴士帶觀眾到了知名賭場 威尼斯人,接著又帶我們去一個廟前,最後則到了一個洗車廠。觀眾在車內,小丑卻在外面往車上丟雞蛋,最後再去洗車。這樣一個特別的體驗相當有趣,可惜表演者沒有將車程中間的空白做好設計,使得觀眾在冗長的車程當中,只能被小丑欲振乏力的演出折騰,整個演出(包含來回車程)竟然有兩個小時。而主要表演的小丑,到後面就不斷找各種道具來讓觀眾不至於無聊。除此之外,在巴士上演出的這個想法相當棒,跳脫制式表演空間,讓觀眾有更多的參與感。雖然有許多不適應,卻也開拓了更多表演的可能性,而這也是澳門藝穗節獨特的地方。

11月26日這一天在塔石廣場參與了《聲浪》這個裝置藝術。同一個創作者在去年推出的是影音裝置作品《Fast Forward》,同樣都在塔石廣場如同行動廁所一樣的單人空間裝置,只是處理的感官角度不同。去年的作品著重在影像,觀者看著畫面聆聽想像中的環境聲音。而今年卻只剩聲音,雖然《聲浪》讓參與者經歷各種不同的聲音,但是由於只能使用聽覺一種感官,使得整個廣場市集的雜聲也混合其中,少了需要在此作品中的專注。


晚上在一個巴士站旁觀賞《境遷》,而這個巴士站的位置就在金沙賭場門口,旁邊是一個很大的廣場。提早到了,吹著冷風,人煙冷清。要不是有碰到認識的,都會懷疑是否真的有演出?很奇怪的,準備開演前竟然就來了幾個,但還是不多。由六名白衣白褲的男女,搭配肢體述說小時的家,而表演者背後是另一個賭場的招牌燈。最後,六名表演者離開觀眾往廣場遠方前去、消失。在豪華賭場前面作一個關於舊時家園的演出,其實是很有意思的。不過,由於肢體的演出與故事內容不太容易連結,使得觀看還是需要著重在語言上。

《波叔吹得脹》是由一個主講人用氣球以英文說故事。在尚未演出前,牆上不斷重複放映著氣球老鼠做愛的保險套廣告,與即將演出的節目內容「氣球」、「性」相互呼應。節目中以一邊說故事,一邊折氣球的形式進行。唯一缺憾就是整個故事太過冗長,無法在後續讓觀眾保持足夠的專注度以外,各種想得到想不到的有趣氣球造型,都將氣球的特性運用地淋漓盡致。例如,用氣球展現一個精子是如何從陰莖出發到達卵子,這光想像就想不到氣球要如何展現,但是,表演者卻能將其展現的完美無缺。因此,雖然用英文說故事,都不會影響故事的精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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